沈珩摇摇头:“张家的事容易解决,婚事在所难免。”
尤棠最终要嫁人,要嫁姓尤以外的人。
尤子嶙一直那么闹下去,他们两个之间的事迟早纸包不住火。
晚膳后,沈珩又陪着她在院子里散步,经过几天的休息和安胎,她现在感觉好多了,人精神,肚子不再犯疼,就是时不时要害喜,忍一忍也就过了。
路过院门口时,瞧见沈芊刚从外头回来的样子,正往自己院子去。
“阿芊!”萧羡鱼叫住了她,“上哪去了,没在家里用饭?”
走近了,才发现沈芊眼红红的,情绪也不高,又问:“怎么了?”
沈芊看了看自己大哥,不敢说出来,沈珩便道:“说。”
她吞吞吐吐地说道:我去看阿崎了远远地偷看”
一提到沈崎,沈珩面色沉了下来,但并未阻止妹妹说下去。
“他跟单玖珠住在城北榕树下巷口一家小宅子里,我在对面的茶寮里坐了半日才看见他出门,跟了去,竟看见他去集市上买肉菜,割猪肉时一再比划,只要了半个巴掌多,其他的菜更是讨价还价,他一个富家公子哥几时做过这样的事…听说宅子里就一个老婆子伺候,还是一个花了最便宜的价钱买回来的聋哑人,你们说说他究竟过些什么日子,若是家务一起操持,可有时间下苦功念书?”
萧羡鱼不信,道:“当时嫁妆是带走了的呀,不至于过得那么落魄吧?”
说到这个,沈芊气不打一处来,“就单氏脑子里成日幻想二人独过的心思,肯定是要个像世外桃源的地方,他们眼下住的虽然偏僻,但那小宅子精致,想必是花了大价钱买下的,单氏很多嫁妆都是虚抬,他们大概是没什么钱了吧,要紧要牙关过日子。”
“够了。”沈珩冷冷出声打断,“别在我面前提起他。”
说完,自己独自先回房。
萧羡鱼站在那望着他的背影,一阵唏嘘,亲兄弟不成器,生死兄弟也离了心,正是朝局暗涌的关键时刻,沈珩似乎是陷入了关系上的僵局。
本来就冷冰冰的一人,如此一来更显清寥孤寂。
她也跟着回房,握住他的手,轻抠掌心里的薄茧,柔声对他说道:“你还有我,还有孩子,还有阿靖他们。”
沈珩眼里闪过一丝诧异,自己的情绪她竟到了能轻易察觉的地步了,还安慰了他…低头看着她仍平坦的小腹,他顿时觉得胸膛内那颗跳动的心脏被一股温暖包围。
从默默无闻的少年到今时今日大权在握的右丞相,经历的腥风血雨实在太多了,他本以为自己对感情早该麻木,但他似乎忘却了自己终究是个人,无法做到太上忘情。
“羡羡…”沈珩抱着她,目光触及窗外飞舞的雪花,那雪花可触摸却不可拥有,而他依旧拥有她,独一无二的。
翌日清晨,沈珩的官服更至一半,青杨又来禀报,且神色相当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