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动天抱拳赔礼,正色道:“如此请恕动天放肆!张兄快人快语,动天若不将心中诚意道出,恐张兄见怪。”
张就气色稍缓,不耐道:“说!”
阴动天言简意赅,道:“张兄以‘天剑’一技名震八方,望眼江湖鲜有敌手,以张兄之才能应为一方之主,又何以屈身人下,处‘天狩阁’中,当个小小的东楼之主?望张兄有以教我?”
张就不是傻瓜,一听即明,气道:“阴动天,你少在那儿造谣生事,离间我们。”
阴动天明知故问,再道“离间也好,造谣也罢!张兄瞎子吃汤圆,自个儿有数著,用不著动天明言。
但是,以张兄的本领而言,与动天该是不分轩轾,甚而更上几分。
三年前你我一战,即可证明,动天确是输了一招。
然,动天如今却能在川中一地,打出一份属於自己的天空。
以张兄为人,本非久居人下者,何以不脱离‘天狩阁’另创一个基业?”
张就涨红著脸,道:“你懂甚麽?”
阴动天再指东话西,转著题意道:“是不懂。对了,张兄,听说‘天狩阁’的四楼之上还有‘三堂’‘二牌’是吧?”
“哼!”
阴动天紧迫盯人,再道:“听说那‘三堂’、‘二牌’好像是这些年才设置的,而且传言其堂主、掌牌之人,好像都是一些後生小辈。”
张就忍不住问道:“你怎会知道?”
阴动天不答反问道:“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张就叹气道:“你早就探听清楚,为何问我?”
阴动天笑道:“张兄守口如瓶,动天不得不查。”
“真的。”张就垂头丧气道。
“即是真的,动天更加不解?”
阴动天先困惑表示,再藉题发挥,道:“张兄对‘天狩阁’拚死拚活十五年,其功无人可比,其劳无人可及,举凡‘天狩阁’大半领地,可说是张兄等一班老将拚著血汗换回来的,可是那东方狩给了你甚麽?还是原来的东楼楼主!”
这话像针,正扎中了他心中的痛处,张就哑口无言以对。
阴动天不平则呜,滔滔不绝的说出心里话,道:“动天实不明白,何以‘天狩阁’会将创阁之一班元老功臣置放在一群小辈足下?虽然或有才知、武艺不凡之人,但仍无可抹杀张兄这十五年来在‘天狩阁’的地位与辛劳!动天见东方狩如此对待敌人、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实感寒心!故……三年前张兄荐请动天入主‘西楼’动天不允,以致你我兄弟情谊决裂而战。”
“啊!”张就失声。
庄六郎这才知道,为何在‘听雨亭’时,阴动天听到张就的名字後会有那种反应。
张就忽道:“你当时何不明说?”
阴动天苦笑回答,道:“非不说也,乃情势使然!张兄可否言明,当时力邀动天加入‘天狩阁’是否是为对抗那新来之宠?”
“不错!”
张就坦诚回答。
阴动天道:“但是事实证明,动天不加入是正确的。”
张就以目光询问。
阴动天道:“若动天真的进那‘天狩阁’中,若无法如张兄之愿,成为‘西楼’之主,试问?张兄如何自处?”
张就心中大震!答不出话。
阴动天单刀直入,荡气迥肠,再道:“且当时‘三堂’、‘二牌’早已置立,动天加入於事无补,更有令张兄遭妒之嫌。
还有,东方狩如此现实不义,动天早感不满。看看他对付故旧的残暴手段,比起刑部恶吏委实狠上万分。
人不可能不犯错,他竟可为了一点小事,将创阁元老施以‘万剐极刑’,一刀一片地割下皮肉,叫人活活痛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