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外头正审着案,凝香却急匆匆的从内室走了出来,向皇帝道:“陛下,奴婢有话要说。”
&esp;&esp;李永邦抬了抬手,凝香于是呈上一只鞋子道:“这是刚才女医官灵枢姑姑为娘娘检查的时候发现的。”
&esp;&esp;“娘娘的下半身几乎都没了知觉,一双脚也浸泡在血水里,奴婢看着实在是……”凝香哽咽了一下,继续道,“险些就错过这个了。”
&esp;&esp;福禄从凝香手里把东西接过来,低头一看,不由的‘呀’了一声,回禀道:“陛下,娘娘的鞋子里头都是血。”
&esp;&esp;一股难以言语的情感在他胸口激荡。
&esp;&esp;适才董太医说到上官露在庆祥宫的病情,他便十分的内疚。
&esp;&esp;那一次,是他害的她旧病复发。养了那么许久好不容易才有了起色,而今为了孩子又流那么多的血,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把她养的白白胖胖的!
&esp;&esp;这时候他已经不去想什么孩子不孩子了,他只想她能好好的。
&esp;&esp;在没理清楚自身的感情之前,他就算多心疼她,都会理智的拦住自己去关心她,去打听她的近况,就像三年前,他只会在她的府前徘徊。假如那时候上官露死了,他与她便会缘悭一面,不知道到了今时今日他会不会有这般清晰的锥心之痛?
&esp;&esp;在他弄明白对她的感情之后,情况就不一样了,他不希望她有一点点痛苦,恨不得能代她承受所有苦难。
&esp;&esp;感情就是这么微妙的东西,而他又是个情感激烈的人,所以进一步和退一步,就是生与死的距离。
&esp;&esp;凝香道:“娘娘方才醒了一下子,直道脚疼的厉害,奴婢们觉得有些奇怪,后来还是女医官细心,褪下了娘娘的鞋子才发现里面竟然有一根针。”
&esp;&esp;“针?”李永邦气的脸色铁青,“鞋子里有针你们居然到现在才发现?皇后身边的宫女都是死的不成!传朕的旨意,长乐宫的所有下人都发配到浣衣库去。”
&esp;&esp;“陛下。”仪妃道,“事情没查清楚之前就那么轻易的发落……”
&esp;&esp;“臣妾知道,您是为了皇后主子心痛、着急。”仪妃认真道,“可是陛下想过没有,这行凶的人在长乐宫也就罢了,若不在,错怪了好人不算,那凶手还逍遥法外,一想到这么阴险歹毒的人还呆在宫里,臣妾心里就不踏实,相信诸位姐妹们想的也是一样的。”
&esp;&esp;凝香道:“仪妃娘娘说的有理。陛下,不是奴才要狡辩,娘娘的鞋是内侍局特制的,娘娘很喜欢这双莲花底蜀锦镶珍珠的凤履。平时都有宫女们看着,今天也一样,并无何不妥之处。要不是出了这样的事,还真发现不了……想想就毛骨悚然!这根针,手指那么长,头发丝那么细,是斜□□足底的,一时半会的走几步路根本不会显山露水,只有等时间长了,那根针被踩的越来越往里,才能刺中娘娘的玉足。娘娘想必就是那时候脚上一疼才身子一拐,歪了出去。”
&esp;&esp;“娘娘疼爱公主,在里面听见陛下为了此事责罚公主,可心疼了……奴婢于是赶忙出来把东西呈交给陛下。”凝香顿了顿,观察了一下李永邦的脸色后道,“娘娘的意思是,此事当与瑰阳公主和仪妃娘娘无关。”
&esp;&esp;乌夜啼
&esp;&esp;瑰阳闻言,顿时放声大哭起来:“都是我害了皇后嫂嫂——皇后嫂嫂心疼我,我知道。可终究还是我的过失,我若是不去湖边就没事了。皇帝哥哥罚我是对的。”
&esp;&esp;李永邦捏了捏额角道:“算你还有几分自知之明,不枉你皇嫂白疼你一场。但你平时实在是太过顽劣,今次就当是收收性子,到奉先殿去跪着吧,好好的静思己过。”
&esp;&esp;李永定由始至终一直没吭声,此刻皱了皱眉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不乐意的把头往别处一撇。
&esp;&esp;同一时间,里间蓦地传来了上官露痛苦的□□声,屏风外的人听的简直肝胆俱裂。
&esp;&esp;关才人年纪最小,躲在金美人身后瑟缩道:“我以后才不要生孩子,根本是从鬼门关里过,太可怕了。”
&esp;&esp;金美人竖起手指在唇边,示意她不要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