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文公是谁杀的?”
玉湘一歪头,反问:“凶手不是忏奴吗?”
“那是你母亲说的,我问的是你的意见。”
玉湘手指轻抚衣袖,淡淡道:“无论谁杀的我都感谢他。”
“所以你也觉得不是忏奴?”
“这我怎么说得准呢,也可能是他也可能不是,继父的人缘可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好。”
“哦?可我觉得他为人和善可亲……”
“错觉罢了。”玉湘来到窗边,阳光在她身上洒下一抹金黄,“他是个十足的伪君子,背地里和二婶私通,闹得西苑鸡犬不宁。”
王靖潇脑子里转了几圈才意识到二婶指的应该是二庄主宋世君的妻子孟云珠。他第一次听说这种事,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不过转念一想,这就不难理解文公为什么在撞破廖夫人的奸情之后并没有采取实质措施了。
自己行为不端,也就不好再指责别人。
而这位孟云珠,算起来也和廖夫人沾亲带故,论辈分她们俩是远房表姐妹。他梳理一番,忽然想笑,许是月老给宋氏兄弟牵错了红线,导致出现现在这种滑稽的场面,嫂子和小叔子关系暧昧,大哥和弟妹不清不楚。
“你在暗示二庄主有嫌疑?”他问。
“你问我的意见,这就是了。”玉湘回头,“毕竟我实在想不出来有谁能从文公的死上获得利益,除了二叔。”
王靖潇下意识点头,玉湘说得不错,文公一死,最大的获利者就是宋世君,既可以洗刷耻辱,又可以接替文公成为宋家实际掌权人。至于宋琰和廖夫人,假以时日,他们孤儿寡母绝对不是宋世君的对手。
而这个宋世君,据说是管银矿的。
他联想到什么,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他向玉湘告辞,走出小院时注意到西南角上有处鼓出来的小土丘,旁边栽着棵小树苗。他看了玉湘一眼:“这是……”
玉湘点头:“如你所想。”
他不再说什么,径直走出去。
玉湘在他身后道:“你知道我这临川园临的是什么川吗?”
他说不知。
“临的是忘川……”玉湘关上门。
琴声再次响起,只是这一次听起来是那么的忧伤。
2
江燃得了廖夫人的命令,要寻一处空屋改成灵堂,可在选择上却犯了难。
西苑当然不能去,只能在东苑找。可山庄人员满额,可谓一个萝卜一个坑,上哪找大小合适环境幽雅又不需打扫直接就能布置的空屋子呢。
他在东苑顶着风雪转悠了两圈,都快冻僵了也没找到特别合适的。
该死,他心里咒骂,早知道这样就不凑到姨母跟前晃荡了。
他打了个喷嚏,问边上一直跟着的管家宋福:“园子里就没空屋子了?”
宋福此时已经在外面套上了无袖的白麻坎肩,和本来草灰色的棉袍衬着有种说不出的可笑,躬身道:“也不是没有,只是……”
他不耐烦道:“别吞吞吐吐。”
“在北边靠近回鸢楼的地方,有座观音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