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池与在那边叽叽喳喳,自己一个人又说了一大堆,丝毫没给贺时允说话的机会。
边准弯曲的指节突然摸上鱼缸,说:“鱼很漂亮。”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瞬,接着是更大声音的质问:“你那边谁?!怎么会有其他男人的声音?!”语气几乎像是捉奸的。
贺时允拿远了手机,抬眸望向边准,显然边准也听到了文池与这句话,又若无其事地偏头看鱼。
“文池与。”贺时允无奈地叫了一声。
文池与这才把声音弱下来:“主人你那边谁啊,好好奇哦。”
可能是距离太近了,贺时允的手机又偏离了耳朵,朝着边准这边,边准听到那个称呼后倏地直起了背,原本跟随着孔雀鱼游动的视线定在了原地。
“那你好奇吧,我挂了。”
贺时允挂断电话,看到边准不自在的神色,想了会儿,还是解释了一句:“是朋友。”
他虽然拍SM片,但他本人是没有SM倾向的,更不会在私下玩这个。
边准也不知道信没信,轻飘飘地“嗯”了一声。
贺时允把手里的水杯递给边准,“去坐着吧。”
边准接过水杯,说:“我去买菜。”他倒是还记得贺时允家里什么都没有。
贺时允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笑了笑:“真要做啊?”
“做。”边准喝了口水,吞咽过后的嗓音莫名带着缱绻。
“你想吃什么?”
这下轮到贺时允不知道怎么办了,先不说家里的锅灶多久没开过火了,边准一个高中生就会做菜吗?
“什么都能做吗?”贺时允笑着问。
边准一瞬间的失神,才慢慢地回答:“什么都能做。”
贺时允也不可能让边准做一桌盛宴出来,嘴巴也没有那么金贵,随意说了几个家常菜,边准就出门了。
贺时允还站在鱼缸前,孔雀鱼又不动了,只有一串往上飘的泡泡。
贺时允总共见过边准三次,这三次都给了他不一样的感觉。
第一次见到的边准话不多,情绪全在那双好像钉在自己身上的眼睛里,像是湖边摇曳的火把,烧得很旺盛;第二次边准敲开贺时允家的门,或许是有求于人,给出的印象就正常多了,礼貌又疏离。
而今天的边准又完全颠覆了前两种形象,那眼神完全是在雨天企望能够得到一把伞的落汤小狗,乖巧听话。
形象割裂太大,间隙又短,贺时允有点好奇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边准。
超市在小区的另一边,边准半小时后才回来,到门口时看到虚掩的门,突然顿住了步子,心里说不上的感觉,像是烟花在夜空炸开的那刹那。
面对紧闭的大门久了,边准第一次知道家里有人等他的感觉。
边准进门时手上还拿着一根巧克力冰棒,他拎着菜走到沙发边把冰棒递给贺时允,眼前的人不自觉微张开嘴巴,问:“怎么买了这个?”
“我看了你的采访。”
这个采访不知道是哪个采访,贺时允也不记得自己还说过喜欢吃巧克力冰棒,这种话说出来不是偏离人设了吗,哪个绝世总dom喜欢吃巧克力冰棒。
但贺时允在七八月最热的时候又确实喜欢买支冰棒叼着,满嘴清凉的甜能缓解被热出的烦闷。
边准买的还是贺时允常吃的那个牌子,包装袋上还有从冷柜里带出的水珠。
贺时允接过来撕开包装袋,咬上冰棒,有点冰牙,浓郁的甜味浸入舌根,整个人都舒爽了不少。
这根冰棒贺时允吃得莫名有些珍惜,咽下最后一口把木棍丢进垃圾桶后,边准端着最后一碗菜放在了桌上。
他解释道:“没有香干了。”把筷子递给贺时允,他又小声说:“下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