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辅导员总觉得心里不太踏实。
挂断电话后,她也不奚落明娇了,如坐针毡地在办公椅上靠了没几分钟,她就站起身来,问:“刚刚接电话的是你什么人?”
明娇:“家人。”
她学着陆既寒的说辞,回答地滴水不漏。
“我知道是家人,”女人皱眉,“是你哥哥吗?”
“不是。”
明娇不想说太多,但眼看辅导员大有问不出什么不肯罢休的架势,只能又解释了句:“是我……小叔。”
辅导员这才闭了嘴。
虽然不是明娇的父母,但好歹也是个长辈,总得是个讲道理的,应该能听得进去她说话。
女人松了口气,她捧起水杯,心里盘算着怎么把明娇那些“恶劣行径”以温和关切的口吻暴露出去。
陆既寒是在一刻钟后到美院楼下的。
接到这通电话时,他刚好和委托人在附近的酒店谈事情,正事谈完,就直接驱车过来了。
用时不长。
陆既寒甚至还在车里点了支烟,抽烟的空当,他给明娇发了条消息:「怎么没去上课?」
明娇怕他一会儿跟自己的口径对不上,只能继续顺着自己的谎话往下说:「我发烧了。」
明娇:「今天早上有点烧糊涂了,忘记跟老师请假了。」
陆既寒竟然也没有质疑:「吃过药了么?」
明娇:“……”
这个问题让明娇不知如何作答。
陆既寒烟剩了半截,他没再继续抽,摁灭扔进车载烟灰缸里,开门下了车。
两分钟后,辅导员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女人连忙站起身,“请进。”
她虽然没见过明娇口中的这位小叔,但从电话里的声音也不难听出,这是一个衿贵优雅的男人。
容貌可以被屏幕遮挡,但气场是挡不住的。
明娇眼睫轻垂,视线范围内,隐约还能瞧见辅导员整理裙角的手指,她嘴角挽了下,随着女人的动作转头瞧了一眼。
陆既寒刚好推门进来。
他身上的烟味不重,只是像被被午后的暖阳融化,丝丝缕缕飘了过来。
明娇抿唇,在那两人开口前,很是乖巧地喊了声:“小叔。”
陆既寒似笑非笑地瞥她一眼,也不拆她的台,只不轻不重地“嗯”了声。
辅导员眼睛明显亮了起来,“您好,您就是明娇同学的小叔啊?”
男人颔首,清隽的眉眼间满是疏离,“您好。”
说完又看向规规矩矩站在一旁的明娇,少女一张脸苍白地几乎毫无血色,眼下那团青色浓重,连往常水润的红唇都透了几分病态的土色。
男人眉心轻蹙,眸光微微沉了下来。
他说:“您叫我来——”
陆既寒淡淡地看向女人,后者会意,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明娇今天翘了课,两个任课老师都挺生气的。”
说得挺冠冕堂皇。
其实生气的人,明明就只有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