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后院,员工大多已返转,花姑姑看到牧白就道:“二老板去送送客吧。”
牧白点头。
对身后鼻涕虫似的三三道:“去柴房等我。”仍是这一句。
她颓然挪莲步回柴房,锦囊里的玄玉光芒大放,三三只得为自己拭泪。
来冥府之前和家乡的爹大吵一架。
她口口声声说会照顾好自己,一定会比在家更快乐。
爹说,山高水远,以你的阅历,被人卖了只怕还在数钱。
她跪在堂下振振有词道:“父皇,天逸自知无才,想要借此良机报效魔教。”
“朕只怕你届时以身报国壮烈了!”美男子扔出一块玉来:“带上,玄玉得泪放光,朕等你拿回一盏玉灯笼来!”
欺人太甚,爹居然算定她独自在外会频繁落泪。
上有孤僻冷漠的老头子,旁有风流美貌的二老板,怎生是好?
三三每当沉思,必然咬下唇,且用小手有节奏地拍桌。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柴房里声响大作,还伴有回音。
门外有了声音:“三三开门。”是大老板无浪。
他穿着黑色的单衣,想已入寝,此刻走进柴房,冷冷问:“三三这样扰邻,是要无浪今夜来辅导你如何写检讨吗?”
他既然都进来了,三三总要客气客气:“大老板请坐。”
只好一齐席地而坐。
“哭过了?”他看到她脸上的几道泪痕以及略红略肿的双眼。
语气虽冷,手却温柔地拂了上来。
电光火石间,三三立马转脸避开。
他的手僵持在半空中,进退两难。
这实在太尴尬了。柴房里只听得烛灯的火花爆裂声“噼啪”作响。
三三垂下头,加大力气咬下唇。
无往不利的花花大少无浪,在她三三的眼里似乎只剩下孟浪。
他略微苦笑。这一夜,自己的造化不及牧白多矣。
“你换了衣服去前厅找过牧白?”他脸朝其他方向,故作冷静地问。
“嗯。”她与他各对一面,然后汇报经过,从寅罡太子的事情一路说到牧白和绿衣女子的墙下授受。
“二老板至今没给我礼物呢!”她强调一句,表示自己哭泣由来有因。
“为什么选他?”无浪忽然问了题外话。
“哈?”她一愣,才明白他的问题是什么,于是羞红了脸答:“大老板你不是已经定亲了吗?而且,二老板,很像我的爹……”很像三三从没有过的,肯叫她一声丫头的——爹。
“噗……”无浪失态道:“你是在说牧白老得像你爹?这,算不上夸奖吧。”这样他就释然了,他的年轻英俊想来是不能吸引这个喜爱亲爹的小三三。
深夜不得说人。
屋内一男一女各自肖想牧白的时刻,老得像人家爹的美男子正好推门而入。
“无浪也在柴房?”牧白带笑发问。
黑衣无浪挑眉,答道:“我正问三三如何留住青春年华,可以看上去不显老。”
“为什么选她?”牧白笑意更浓,示意自己听到了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