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文小说

迪文小说>宛然意思解释 > 第28部分(第2页)

第28部分(第2页)

苏景近来心情不好,他不大敢同他说话,怕一不留神惹恼他。是以今夜他邀约苏景来小园一聚,苏景回绝后,他便没敢再纠缠,自己出来饮酒了。他正愁没人陪他,颇感孤独,季青宛就出现了,缘分呐,缘分。

挑开碍事的山茶枝,季青宛探头过来,敛起心中惆怅,不解道:“小王爷没回王府?”

武夜机摸了只小酒盏出来,提起酒坛子倒满,“近来正在躲我母皇呢,苏府地方僻静,又远离朝堂上的波谲云诡,我想着在这里多躲几日,等到母皇不再逼我娶王妃,再出去。”放下酒坛子,将小酒盏往季青宛那边推了推,打量她两眼,又道:“昨日见你便不大开心,今儿个还是闷闷不乐的,下午想去找你打牌,结果你身旁那个小奴才说你睡下了,谁都不见。你倒好,白日蒙头睡觉,晚上出来晃悠。”掩在酒坛子后头的眼中微露狡黠,旁敲侧击道:“怎么,同苏景吵架了?”

季青宛挑个石凳坐下,“白日里睡得累了,方才忽然转醒过来,房间里黑漆漆的,我有些害怕,所以才出来走走。”顿一顿,忽的浅浅笑道:“小王爷是苏景的挚友,他的性子是怎样的,您再清楚不过了,我怎么可能同他吵起来。”

武夜机挑了挑眉,心道苏景是甚么样的性子,他还真不知道。捏起酒盏,状似漫不经心道:“那是为何?”

季青宛垂眼:“嗨,也没甚么,都过去了。”紧紧衣裳,抬目打量一番园子,揶揄他道:“小王爷不愧是风雅之人,花前月下,把酒持鳌,只差个会哼曲儿的美人儿。”

对面花树后似乎有人影闪烁,踟蹰徘徊,久久不上前来。这个点儿,苏府的下人们都睡下了,应当没人会到园子里来,不知是不是被夜风吹拂晃动的野草。

他随口道:“你不就是美人儿?只是不知你可会哼曲儿。”

季青宛闲闲撑腮,“曲儿不会哼,戏词倒是会唱两句,小王爷是想听《西厢记》,还是想听《梁祝》?”

晃动的人影愈发明显起来,他不显山不露水的斜眼看去,须臾,收回视线,向季青宛道:“就没个温馨团圆些的让本王挑么?”

季青宛探身取过一双木头筷子,夹了颗花生米,“嘎嘣”咬碎了,摆手道:“温馨团圆的戏词多没意思啊,不若悲情的本子来得实在,不若小王爷来哼一曲?”

他捏起酒盏一饮而尽,桃花酒的醇香尤存舌尖,咂嘴道:“本王亦不会哼曲子。不过,倒是有个悲惨的故事,可以讲给你听。”

季青宛又夹了一颗花生米,“嘎嘣”咬碎了,咽下去,饶有兴致道:“洗耳恭听。”

“多少年前的事儿了,今夜旧事重提,纯属酒气冲脑,若有记得不确切的地方,也属正常。”武夜机并不会讲故事,尤其不擅讲旁人的故事,且这个故事结局并不算好。但今夜的月色这样好,往后入了冬,便鲜少有这样好的月色了,他喜欢在月色好的夜晚回忆往事。

☆、放下吧

小王爷武夜机有位结交多年的挚友,人长得十分标志,算得上是个出众公子,只可惜命途多舛,刚出生便被逃难的亲人丢下,靠云游四方的一位江湖郎中救济,住在宫野山上的一处木屋中,孤零零长到一十二岁。

武夜机是在十岁那年结识他这位挚友的。他仍记得,当年他同身旁的小侍偷偷溜上宫野山,想找一味野果子泡酒,结果野果子没找到,反倒被只豺狼追的“嗷嗷”直叫,慌不择路的逃跑。他那位挚友便是在此时出现的,手拎一团他叫不出名字的草药,拿火折子点燃后,三两下便把豺狼哄走了。

武夜机问了他的名字,他没回答他,连一句话都没对他说,扭头便走了。虽在山野中长大,他周身的气度却比在深宫长大的他还像个王爷,尊崇且冷峻,眼神稍一转动,便冷得人说不出话。母皇领着皇宫里的下人们匆匆寻过来,武夜机才记得要哭一哭,偎在她怀中揩眼泪,顺便认个错,免得回宫后挨板子。

他再见到他那位挚友,已是在对方名震璧国之后。他从旁人口中听闻,他那位挚友有妙手回春之术,凡是经他手医治的病人,没有被阎王带走的,顽固如偏头疼那样的病症,他也能用两贴药治好。

□□,一遇风云变化龙。他对他尊敬且崇拜,一来二去的,便结交上了。到今日,已然成了割头不换的挚友。

彼时他们正值少年,又都是青年才俊,武夜机身旁的女子换了一个又一个,从豪门闺秀到市井才女;他那位挚友却仍旧孑然一身,万花丛中过,却也不沾身,风评好得不得了。

他那位挚友曾道:“师父说我此生是天煞孤星的命格,缘分并不在璧国。与其娶个夫人来克死,倒不如一直独身,反正,我也的确不喜欢她们。”

他口中的她们,正是璧国无数爱慕他的女子。闻此,武夜机除了颂扬他的大义凛然,便再无话可说。

由此他才知晓,他那位挚友的师父不单懂医理,对于玄学,也颇为精通,倒是个难得的人才。只可惜,在几年前的冬至,他那位挚友的师父失足跌进水潭,再也没能醒过来,就此长眠土下。

无人能确定,他是否当真是因跌进水潭而死,附近山上的居民皆言,郎中死前一月,曾疯疯癫癫的自言自语道:“我以此生所累积的福祉来为他换一个良人,不知这良人能否伴他终老。老朽今世只能为他做这些了,愿吾皇在上,护我璧国基业长青,不再落入外姓之手。”基于此,他跌进水潭,没准是福祉耗尽的原因。但武夜机不是玄门人,这也只是他的猜测,并不能当真。

于是武夜机又知晓,他那位挚友的师父是个有反叛之心的乱臣贼子,他所谓的璧国基业长青、落入外姓人之手,不过是在含沙射影,说他的母皇不配做璧国女帝。

长乐二十八年,北疆夷族大举进攻璧国边城,他身为璧国皇子,有权护家国周全。

出征北疆三月后,璧国将士大获全胜。他班师返回璧国王城时,他那位挚友身侧蓦然多出个女子,姿容倒挺出众,俩人站在一起,颇为赏心悦目。他不知他俩是如何走到一起去的,反正,大概是看对眼了呗,这世上唯独情爱最难琢磨,只有当事人才知晓来龙去脉。

他俩互相喜欢,胜过旁人的千万句祝福与叮嘱。

他以为他那位挚友的下半生有着落了,还甚觉欣慰,没问他身旁女子的来历,也没问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没过多久,北疆夷族再次蠢蠢欲动,恰逢武夜机出水痘,不能见风,大王爷懦弱,二王爷擅文,朝中一时找不到领兵镇守的人。他只好拜托他那位文武全能的挚友前去镇压一番。

他想,左不过是去镇压夷族,夷族虽蛮横,真本事却寥寥无几,要不了多少时日,边界安定了,他那位挚友便能回来。

结果这一去就是半年,等到他回来,没过门的夫人没了,没出世的孩子也没了,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府邸,还有一地跪着的下人。众人皆言,准夫人与人私奔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纵然他再发狂,也寻不回一个决意要躲他的人,璧国这样大,周遭还有十来个叫不出名字的小部落,甚至深海那头还有旁的国度,他那没过门的夫人恍若人间蒸发了,一并蒸发的,还有府上的一个丫鬟。

他那位挚友受伤颇深,到今日还未缓过劲来,璧国喜欢他的女子众多,他也没抬头看过一眼,故步自封,只一味做他的妙手郎中。

话匣子开到此处,便该阖上了,再讲下去,难免惹人遐想。

半轮月的位置似乎挪动过,比刚开始偏移不少。武夜机提起酒坛子,斟了满满一杯,又给季青宛面前的杯子添满,絮絮道:“我有时也心疼他,难得喜欢上一个人,到头来,那人还跟别人私奔了,且私奔的对象是个女子。”早山茶树尽头的人影一晃,他慢悠悠叹上一口气,举目看向季青宛:“但除了心疼,我甚么都不能做,毕竟我只是看客一位,他们之间发生过甚么,本王一概不知。”

山茶树影投在草地上,随风月晃动,季青宛咬紧嘴唇,沉默良久,忽的怅然若失道:“小王爷的那位挚友,应当爱穿紫檀色的衣衫吧,且身上有杜若花香,淡淡的,如晨雾缥缈。”

他轻点下头,算是给她的回答。细扫两眼她眉宇间的表情,循循善诱道:“难过时就当哭出来,你又不是我母皇,身在女帝之位,连疲惫之态都不敢显露。你不同,你只是个平凡人,家国大事与你无关,只顾好你的儿女情长便成,你可以哭的。”

月光照进季青宛的眸子,雾蒙蒙一片,她轻抖睫毛,嘴硬?

已完结热门小说推荐

最新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