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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誓言轻如羽毛，贱如草芥。

温亦棠回过神来，对他说：“你觉得你现在说的话，我还会信吗？”

说着她转身就要离开，周牧野连忙叫住她。

“等等，亦棠。我是说真的，我办了长期签证，只要你想，我就会陪你留在冰岛。”周牧野边说着边将枕头下的签证证明拿出来。

温亦棠只停留片刻，留下一句话便离开了。

她释然地说：“我不需要你为了我留下来，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我们都没有如何关系了。”

周牧野攥紧签证的手颓然松开了。

“真的无法挽留了吗？”

他眸光黯淡，像是一下子被抽取所有的力气，低垂着头。

不甘、后悔、失望、痛苦……数日里来积压的情绪铺天盖地地袭来，将周牧野击溃。

一想到会永远地失去温亦棠，他就心闷地窒息。

他隐忍地落下泪来，在只有他一个人的角落，为他曾经犯下的错。

热泪滚烫，一滴接一滴将周牧野雪白的衣襟晕湿，像一朵朵溅开的暗色的花。

当天晚上，陆远仍旧在豪华套房里开着视频会议，他忙得焦头烂额。

周牧野仍旧在病房里独自伤春悲秋。

而温亦棠则一个人偷偷地乘坐飞机飞回了国。

她没有回到沪市，那里有她和周牧野无数的回忆，难免触景生情。

温亦棠只身来到了苏市，这座城市有着她作为一个孤儿艰难活着的记忆。

院长去世后，自己就很久没有回来过了。

她来到苏市的郊区，去了儿时待过的孤儿院，上面只有一个木质的牌匾写着：“幸福之家。”

孤儿院现如今已经成为福利院，有不少好心人施手援助。

温亦棠抚摸着门框上的灰尘，这里似乎比她印象中还要破旧了。

福利院里零星传来孩子们的笑声，放着一成不变的童谣。

她走进院里，里面陈旧的摆设和记忆里并有什么大变动，眼前的一幕幕和幼时的记忆一一重合在一起。

温亦棠不禁红了眼眶，她伸出手一一抚摸福利院里的每一处。

这时，一个年迈的阿婆从院里其中一个房间走了出来，见到她慈爱地问：“小姐，你有什么事吗？是需要我帮忙吗？”

温亦棠见到眼前人终于忍不住眼泪喷薄而出，她哽咽地上去抱住阿婆道：“苏婆婆，我是小七啊！”

苏婆婆听清后也红了眼眶，她回抱了温亦棠说：“你是小七囡囡啊！都长这么大了，苏婆婆都认不出你来了。”

苏婆婆拉着她走过福利院的每一处，回忆往事。

时不时遇到可爱的孩子们，会嬉笑着叫她漂亮姐姐。

苏婆婆脚步蹒跚，停到一处。

她指着其中一张小床说：“喏，那就是你小时候睡的小床，婆婆还一直留着呢。”

苏婆婆如数家珍地说着：“当初，你们六个小娃娃，就你瘦弱得像个小猴子似的，还不及其他五个孩子一半高呢。”

“院长当初就说给你起小名叫小七吧，祈望你要好好长大，一个人比得两人呀，哈哈，现在好了，你也长得这样大了。”

苏婆婆边说着边拭泪，过去的日子太苦了。

温亦棠拉着苏婆婆的手，真挚地说：“我现在回来了，小七也长大了，可以为婆婆分忧了。”

苏婆婆闻言露出欣慰的笑容，不断伸出手轻轻拍着温亦棠的脊背。

自此以后，温亦棠便留在福利院当了一名老师，和苏婆婆一样事事只为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