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簧管?”
“那时我是学校管乐社的。”
“哦。”这是我第一次听说。
“那天除了我,家里还有父亲和他的女秘书,还有姨妈。姨妈是我母亲的妹妹,母亲去世后,她经常到我家帮忙做家务。我从二搂下来时,那边的门开着,就像现在这样。”秋叶指着客厅的门说道,“完全感觉不到有人,我就觉得不对劲了。后来才知道姨妈出去买东西了,父亲则去了大学。”
“大学?”
“父亲是大学里经管学院的客座教授,我没跟你说过吗?”
“你只说过他从事过很多工作。”
“其中就包括大学教授。”
“真厉害。”我嘟囔道,难怪住得起这么宽敞的房子。
秋叶做了个深呼吸。我的直觉告诉我,就要涉及事情的核心了。
“我站在门口向房间里看去,似乎谁都不在。沙发上没有人,旁边也没有人站着。但刚踏进房间一步,我就感觉不对劲了。那时我还没能马上明白缘由。有那么几秒钟,我就直挺挺地站在那里琢磨,然后便往桌子上看去。你可能觉得不可思议,那之前我看了沙发,却完全没看桌子。”秋叶的指尖抚摸着光洁的桌面,“看到桌子的瞬间,我大脑一片空白。”
“……然后呢?”我咽了一口唾沬。
秋叶缓缓地眨了一下眼睛。“那里就像放着一个很大的人偶……我明白那不是人偶,但大脑的某个部分拒绝接受这个事实。我就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也无法挪动脚步,就连从那个看起来像人偶的东西上移开目光都做不到。”
“以前你说过是‘大’字形……”
“嗯。”秋叶看着我点了点头,“就在这个桌子上,像个大字。”
“那是谁?”
我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口,腋窝下汗水淋漓。
“你做个减法就知道了。”
“减法?”
“家里除我以外还有三个人。姨妈和父亲都出去了,剩下有一个。”
我回想了一遍她的话。
“是你父亲的秘书?”
“答对了”秋叶点了点头,“就是本条。”
“本条……是她的姓吗?”
“书本的本,条件的条。名字是丽子,美丽的丽。她的确很漂亮,年龄比现在的我稍大,但看起来还要年轻。她个子很高,多才多艺,能讲一口流利的英语。带她出去时,父亲总是很骄傲,似乎很享受被人羡慕的快感。”
“本条死在这张桌子上?”
“没错,她被杀了,胸口上插着一把刀,但没怎么出血,白衬衫也没弄脏。”
“听说不把刀拔出来,就不会出太多血。”
“几乎是一刀毙命,”秋叶说道,“刀子直插心脏。警察说这种情况很罕见。要想刺穿心脏,就像要剌穿一个吊在空中的装满水的塑料袋,很难剌中。因为袋子会滑动嘛。要是被害人站着不动还罢了,但在被害人奋起反抗的情况下还能做到,就只能说是奇迹了。”
我从未考虑过这种事,但大概能想象出来。“那你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或者说什么都没能做。清醒过来时,我是躺在床上的。大概是一看到尸体就晕过去了。那时候我体质虚弱,还有点贫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