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司对容翦使个眼神,容翦收了剑,道:“滚。”
妇人们一窝蜂的跑了。
灵枢恢复了力气,从白司怀里挣脱,席地坐下。
她背后的竹筐里有随身携带的纱布和药瓶,取出来后右手给左手包扎。白司也在她身旁坐下,拉住她的手,接过她手里的药和纱布,示意让他来。他撕开她手臂上的衣物,利索的上药,灵枢痛的呲牙咧嘴,眼泪珠子在眼眶里打转,终于是痛极了,泪水吧嗒吧嗒的掉落。
白司感觉到她手臂的战栗,却不忍心抬脸看她,只埋着头飞快的动作,尽量减少她的痛苦。
上药实在是痛,灵枢想转移注意力,就和他闲聊:“你怎么会来这里?”
白司闷声道:“今天去官府办事,得知昨日有人在官府告状被轰走,扬言要报复。我心中不安,去了一趟苏府,得知你一早离开了府上,就追出来看看情况。”他轻描淡写,可是语气终于还是重了起来,“我看,你以后不要单独出门,就二十几个妇人也能伤着你,以后我怎么放心你出门?”
他在责怪她任性。灵枢委屈的瘪嘴:“难道要我把这些一点武功也没有的妇人打伤逃走?”
“杀了也不是不可以。”白司抬起脸,难得的露出冷酷的神情,声音也十分杀气。
灵枢讶异的看着他,湖光山色倒影在他的清眸中,背后是袅袅的瀑布,他愈发翩然出尘,不似人间有。说出这种话来,灵枢终于觉得他真实了些,原来白司也会动杀念!否则,她无论如何也无法把他和政坛上的他联系起来。
感觉到她的目光,他终于也还是抬起秀脸,看见她的腮边还挂着泪珠,极为楚楚可怜,一瞬间刺痛他的心。他几乎要忍不住给她拭泪,可是忍了又忍,还是生生忍住,叹口气道,“你当她们没武功,不忍下手,她们却忍心用刀砍你。她们都是从小到大做农活的妇人,力气比牛还大,你就不能长点心?灵枢,你这条命可不仅仅是你自己的,也是西河郡全城百姓的,倘若你有什么意外,西河郡要怎么办?”
灵枢对他的斥责无可辩解,颓然的垂下头:“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对不起。唉,其实我很无辜啊,她们就算绑了我,又能换什么啊,我又不值钱。我就是给那些当官的做枪使,当盾牌。”
白司轻声:“她们绑了你到我这儿能换任何东西。”
他说的稀松平常,灵枢却猛然瞪大了眼,愕然的望着他。她没理解错的话,这句话的意思是她比他的任何东西都值钱?这白司平时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说起甜言蜜语来倒也不含混,哄女孩很有一套!
“你是在哄我高兴吧?”灵枢的心情好了点,神经也松懈不少,“不过,我爱听。”
白司包扎完毕,他转过身,不由分说背起她:“马车就在山脚,我背你下去。”
“我的脚又没毛病!”灵枢不习惯被他背,顿时奋力挣扎起来,可是碰到手臂就痛的大叫。
反抗无效,渐渐她就不动作了,乖乖由他背着,眼睛得空来阅览山上的风景。有免费的脚夫有什么不好?她偷偷的抬起眼帘偷瞄白司,男子倾城的容颜在日光下温暖如冬雪,那样静谧、温柔,让她目眩神迷、怦然心动。她忽然有点希望时间就这样走下去,能永远让他背着也挺不错!
上了马车,他将她安置在车中的小榻上躺着。
灵枢总算领会这马车设计的好处了,躺下后她好受了许多。
她隔着珠帘模糊的望着他优雅的侧影,小声:“白司,你这儿有干净的衣物吗?”
白司伸手拨开珠帘:“嗯?你要换衣服?”
“我怕被苏墨发现,他会大惊小怪,啰啰嗦嗦的骂我……”
灵枢担心苏墨知道这事后会大发雷霆,依他的火爆脾气,指不定干出什么事来。这份心思不能告诉白司,只能寻个借口,“你借我套衣物,让我把带血的衣裳换掉吧。”
白司似乎愣了一刻,手指放下,隔着珠帘反问道:“瞒得住?”
“我又不用左手,应该瞒得住吧。”灵枢嘀咕,“而且我现在也和他见不上几面。”
白司的车就像个小房间,衣裳当然有,不过对灵枢来说,通通大了。灵枢挑选了半天,最后将一件压花的雪色长袍换上,用一条金色的束腰束起,当做裙子穿了。她换好后凑到白司身前,“像样吗?”
这一年多她停止了使用驻颜术,身体开始发育,有了动人的曲线。
衣服大,她身形又娇小,线条却很清楚,看着有点奇怪,却又极为性感,她袅袅娉娉的身形一览无余。
白司看她穿着自己的衣服,心里泛起异样的感觉,目光里含着浅浅的笑:“很美。”
“你果然很会哄女孩子开心。”灵枢高兴的在他身边坐下,用力过猛又碰到手臂,痛呼不断。
白司无奈的伸手扶住她,叮咛:“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