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离开隘口了,玛琳和菲利多在马车上很安静地等待,中途罗维卡过来了,似乎想要看看玛琳有没有等得生气,他显然准备好了很多安抚玛琳的话,但玛琳很安静也有很耐心。
罗维卡于是也松了一口气。
他们很顺利地通过了卫兵的检查。
马车缓缓地走近关口,玛琳趁机打量这处她仰望已久的建筑物。
高墙是用坚硬的巨大岩石堆砌建造,时光成为它们最好的黏合剂,两边连接峡谷的山壁,和山壁几乎融合到了一起。闸口大门使用黑沉沉的钢铁铸造,应该是分部分浇筑,最后再焊接到一起的,上面还能看到熔铸的痕迹。玛琳能够看得出它已经很有历史了,但是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涂层之类的东西,大门并没有一点锈蚀。
高墙非常的厚重,就连通过它就花了很长时间,那感觉不像是跨过了一道闸门,更像穿过了一道又深又沉的隧道。
通过这道门,突然就有天光乍亮的感觉,玛琳探出马车,往后看了一眼。
在晨曦的朦胧雾气中,在玛琳背后的高墙和钢铁闸门却是千疮百孔,布满了伤痕,和它的另一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景象仿佛一张叫人震撼的古老油画,所有的笔触,都充满了故事。那上面有锋利的划痕,像是巨大的利器造成的划痕,有的开花一样的坑洞,像是爆炸伤,还有焦黑的痕迹,像是被焚烧过……
——这都显示着,就在这个隘口前,发生过惨烈的战斗。
隘口的高墙,犹如一个脸上布满皱纹和伤痕的老者,用威严又垂怜的目光看着从他身下走过的旅人。
他不需要会说话,他的脸就是所有的故事,那一刹间,玛琳被深深地震撼了。
——
马车吱呀吱呀地前进,雪花洋洋洒洒,从天空飘落在地上,碰到地面的同时它就融化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是因为天气还不是很冷,降雪量也还不够,所以还不能形成积雪,但是再过几天就不一定了,玛琳都能够感受到风越来越锋利,经验丰富的穆多等人更是敏锐地感觉到了严冬越来越紧迫的脚步声。
他们在峡谷中顶着风前进,本来冬天的太阳就比较昏暗,在峡谷中被山壁遮挡,更是有一种的暗不见天日的错觉。一路风景都不见得有变化,周围都是黑色的土层和光裸的岩石,连植物都很稀少。
风景单调,加上昨晚又没有休息好,玛琳在马车摇晃中昏昏欲睡。
菲利多看到玛琳的脑袋一点一点,明显已经坚持不住了,于是说:“我会看着,你先打个瞌睡。”
玛琳含糊地“嗯”了一声,然后就蜷着身体睡着了。
等她醒过来,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一方面是因为冬天来了,天黑得早,一方面则是因为在峡谷中,西落的太阳早早就被山峰挡住了。
玛琳揉着眼睛,含含糊糊地问:“怎么样了?”
菲利多很有耐心地说:“穆多说前面有个地方很适合扎营,我们去那里休息一晚,明早再出发。”
“穆多不是说要赶在天气变坏前就走出峡谷吗?”
“是的,但是峡谷里的路况和之前不一样,这里的路太糟糕了,晚上会非常危险,所以最好还是等天亮再赶路。”
在狭窄的车厢里,玛琳睡得浑身酸痛,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那好吧。顺便说,菲利多,我们得想想怎么跟罗维卡提要离开的事情了。”
马车前进的速度慢了下来,不一会儿后就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