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钰眸子微闪,问,“你家藏有太岁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剑柳风得意一笑,道:“我很小以前就知道了。幼时我养在太-祖身侧,一次午睡的时候,偷听到族长和太-祖间的对话,方知我家有这么厉害的东西。太-祖当时以为我在熟睡,所以没有设下禁制。当时我族内有个哥哥被人伤了筋脉,族长问可不可以用太岁髓救一下,太-祖说太岁髓另有大用,只能给一点点。再之后,我那位族兄又活蹦乱跳的,我想我家那太岁髓,应该不是假的。”
徐清钰将怀疑压下,笑道,“谢谢。”
“不必。”剑柳风压低声音开口,“别和旁人说是我说的,就说是无意间得来的消息。”
徐清钰点头,“放心吧,我晓得个中利害,不会让人怀疑到你身上。”
“那便好,你要快点好起来。”剑柳风开心地笑道,“我还有事,先走了呀。”
剑柳风没走多久,剑柳赟也上来求见,徐清钰打开阵法,放他上来。
剑柳赟朝徐清钰深深行了一礼,徐清钰忙上前相扶,道,“柳赟剑兄,何必行此大礼。”
剑柳赟正色道,“雅钰剑兄,今日方来拜见,实在愧疚。只是雅钰剑兄因救为兄而筋脉伤损,为兄没脸前来。不过现在,为兄知哪儿有太岁髓,这才敢腆着脸前来相见。”
“柳赟剑兄好意我心领。我在秘境内救你不过是发乎本心,并没想着从你这得到什么,柳赟剑兄何必心存愧疚。”徐清钰缓缓开口。
“雅钰剑兄高洁,我却不能这般理所当然,不然岂不是成为忘恩负义的小人?”剑柳赟扫视一眼,低声道,“我前些日子方知,我柳家有太岁髓,雅钰剑兄若不弃,可随我去柳家。”
“这不太好吧。”徐清钰也压低声音,“你柳家这太岁髓之事一直没往外流出,显然不欲为人所知。若我进去筋脉受损,出来后筋脉好全,岂不是告诉大家,你柳家有太岁髓?你柳家有情愿助我疗伤,我却不能只顾自己,置你柳家于不义之地。怀璧其罪,此理大同。”
“无妨,我太-祖既然提出以太岁髓来偿还你的救命恩情,自然有应对之法。”剑柳赟开口,“雅钰剑兄何时随我动身?”
“我想请我师父回来,再一道动身。”徐清钰露出个不好意思的笑,“不会给柳赟剑兄添麻烦吧?”
“不会,本就是报恩,一切随雅钰剑兄的意。”剑柳赟拱拱手,告辞。
剑柳赟走后,这座孤峰彻底安静下来。
徐清钰用丝帕擦着剑胚,思索柳家兄弟前后的说辞,良久,他笑了一下,“太岁髓。”
他取出玉简,联系初元,“师父。”
“怎么啦?”初元清亮的嗓音响起。
“你什么时候回来?”徐清钰问。
“想我啦?”初元笑着问,“我药材找得差不多了,这就回来。”
徐清钰脸有些热,在心底默默地接了句“我想你”,嘴上却什么都不肯说。
挂了玉简,徐清钰嘴边的笑怎么止也止不住。
三天后,初元带着小红鸟回来。
小红鸟一回峰头,就忘了徐清钰给他的教训,赶在初元身前扑腾扑腾的飞,对站在山脚等候初元的徐清钰喊道,“小徒弟,我回来了。”
徐清钰眯眯眼,嘴角笑容微冷。
小红鸟扑到小徒弟肩头的动作一顿,又赶紧飞到初元身边落下,昂首挺胸道,“小徒弟,你现在不能再关我了,我可是你师父身边的第一红鸟,你要是得罪了我,我就让你师父打你一顿。”
“是吗?”徐清钰笑道,“那恭喜你了。”
小红鸟挺直胸,骄傲。
“师父,您回来了。”徐清钰视线落到初元身上,眼底尽是真切的笑意,“您找灵药,辛苦了。”
初元还没回答,小红鸟先抢先道,“是有点辛苦。”
它毫不遮掩地开口,“主要是药材分布太散,东奔西跑的,麻烦。小徒弟,你要记住你师父的好,以后好好孝顺。”
小红鸟说完后,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瞅着徐清钰的视线意味深长。
“它这是怎么了?受什么刺激了?”徐清钰跟在初元身边,和初元肩并肩往山上走。
“路上遇见凡人老妪,因为儿子不孝顺而晚年凄惨。它问我,儿子为什么不孝顺母亲呢?母亲给他生命,又抚养他长大,为什么他长大后这么不孝?”初元道,“我与它说,这是因为幼时那老妪没有教导好儿子,没教会他感恩,没教会他孝顺,让那儿子习惯了索取,习惯了自私,所以才变成这样。”
“这小红鸟就想到你了,认为你对它不好,就是因为它没有教导好你。”初元说着,就忍不住笑起来。
小红鸟童言稚语,偶尔听听,还挺有趣,不过,还是太话唠。
徐清钰扫了小红鸟一眼,对初元道,“我倒觉得,那儿子从根子上就是个坏的,所以才能对老母亲的悲惨视若无睹。若他本身就是个好的,就算没人教导他,他和他母亲这么多年相依为命,感情总不会浅到哪里去,又怎么舍得老母亲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