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后世的五台山风景区,在明末的五台,这依旧属于穷山恶水,地处太行山系北端,延伸至五台东南鼓楼处,地势才渐渐平缓,不再山高林密,也偶尔有几处人家出没。
此刻,在乡间小道上,一小股狼狈的官军队伍,正小心谨慎的朝东边行进着,打头一人,不是当日杀了乞活军传令兵的王国林是谁?只见他此刻骑着高头大马,身上的衣裳盔甲都染上了结成污垢的猩红,神情萎靡,显然是经过一场生死截杀。
回头无神的望着来路,王国林好一阵唏嘘,原本跟着他的十来个溃兵,到如今,还尚存七个,其中一人在前头探路,但走到这里,已经是人仰马翻,各个饿的没有气力,但是后头的追兵,却让他们丝毫不敢懈怠,只能提着沉重的双腿,继续前进。
正麻木的前行,突然打前边探路的一个兵丁面带苦涩的笑容,舔着干裂的嘴唇,指着前方一处山坳拐角兴奋道,“总旗,前边有户人家。”
“哦?”王国林虽然骑乘战马,但是同样饿着肚子,此刻的脸色也没比下头的兵丁强到哪去,也是饿了整整一天了,此刻一听,顿时眼冒金光,“快快带路。”
这次,不用他强行驱赶了,剩下的几个人一听有人家,各个仿佛饿极了的狼,闻着味就上来了。
这显然是一处临山的猎户家,茅草堆砌而成的房子边,还有几亩开垦的菜地农田,屋里此刻正升着炊烟,只是不知几口人家,不过都显然拦不住这伙红了眼的溃兵,“上!”
“你们是什么人?!啊!”
很快,屋里就响起一个慌张的女声,连带着一阵清脆的声音响起,显然是有锅碗甩在地上。过了许久,一阵鬼哭狼嚎之后,王国林先出了屋子,神情满足脸上带着笑。一边系着裤腰带,嘴里还叼着一直麦饼。
“他娘的,完事了没有?快点!”等三五口下肚,总算有了些气力,他才没好气的冲屋里吼了一句。实在是乞活军的那些个招子贼精,指不定此刻就在追赶上来的路上,若是碰见了,怎么得了,前番一支搜寻他们的小部队,就苦战了好一番,丢了几具尸体才侥幸冲杀出来。
王国林是不想再碰上一次了,很快,屋里就传来一声奸笑,“好了。好了。”
就见屋里出来一个兵丁,贼贼的笑着,一边走一边说着,“这娘们真不错,就是有够野性的。”
瞧着他摸着自家脸上一道抓痕,王国林没好气的笑骂一句,“就许你猴急,赶紧收拾收拾,咱们准备走。”
又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兵丁们6续出来。只是最后一人出来时,嘴里还嘟囔着,“没劲,没几下就去了。瞧着都不动弹了。”
“二愣子,就你那样的,没个媳妇让你爽,有这个算便宜你的了。”
“就是。”
“俺是没媳妇,不过瞧着这个不错,干脆给我当媳妇算了。”被调笑的二愣子一点都不在乎。寻思着干脆绑回去得了?
“那敢情好,不仅得个水灵媳妇,还白送你个娃哩。”
只是还没等他付诸行动,就听到王国林没好气的说着,“咱们可是官军,这等丑事可干不出来,邓初八,你进去,干净利落点,二愣子,去灶台取点火星子,等初八出来,一把火点了。”
这话说的,仿佛刚才做尽那人间丑恶事的,没他一样,这哪里是官军啊,分明是打家劫舍的恶匪啊!
“啊?不能带回去啊?”二愣子傻了,只是瞧着王国林要吃人的眼神,顿时不敢违抗了,只能进去取火星去了,过了会,一切妥当之后,只能硬着头皮将捡来的几根燃烧着的木炭丢到屋顶。
本就是茅草堆砌的屋子,很快,就燃烧起来,升起股股浓烟,火借风势,蔓延开来,院子里堆积的柴火,本来是用来取火造饭的,此刻一股脑儿全部见了红,开始剧烈的燃烧起来,王国林嘴角带着冷笑,翻身上马“走!”
……
与此同时,郑仁宝接过繁峙,代县的防务之后,得郭胜通报,言及传令兵失踪一事,遂派数十人搜寻,在两县交界的大山里总算找到了尸体,又追踪有一支小股官军溃兵出没,顿时震怒,派三十骑军并一都兵马,往东,南两面搜索,勿要杀尽官军。
而后,一个什在五台交界突然遭遇这股溃兵,两相厮杀,留下溃兵数具尸体,但叫领头的跑了,闻讯而来的其余将士,遂尾随追击,但五台地区山高林密,人烟罕至,硬是叫丢了溃兵的踪迹。
此刻一队兵丁正由北向南搜索,突然瞧见东边浓烟升起,顿时欣喜若狂,直扑过来。
又有北面山上,一个浓眉大眼的汉子,肩扛野兔数只,正兴高采烈的往山下赶,走到半山腰上,突然瞧见自家方向燃起浓烟,顿时心忧,连兔子都顾不得提了,一甩就往山下急赶,连栽了几个跟头也不顾了,家中可还有怀孕数月的妻子啊。
……
“此人必是贼人奸细,来啊,给我砍了。”王国林此刻瞧着面前跪倒在地的一人,再看他后边系着的骡马,冷笑一声,任由他如何求饶,反正顺带劫掠也是常事,管他行路的货商还是别的呢,只是这到底到哪了?离朝廷管辖驻地还有多远啊?
“将军饶命啊!”赵秀才只觉得自己流年不利,在一天之内,不仅丢了自家的差事,到如今甚至连性命都不保了,天可怜见,自家的运道实在太差,奔走到此,人疲马乏,好不容易寻个路边树荫处休息一番,刚想寻出干粮吃吃,就被这伙强人给堵住了。
一个溃兵冷笑着抛了抛手里的碎银,这是刚从他身上搜出来的,就提着刀就要上来,“嘿嘿,就怪你命不好把。”
瞧着愈接近的溃兵,赵秀才头皮麻,只是听这两句,心中急转动,“将军且慢啊,我不是贼人,我乃朝廷命官啊,今日搭救,他日必有重谢。”
“哦?”王国林听了这句,顿时叫唤住那提刀溃兵,疑惑道,“你也是朝廷命官?”
赵秀才见有活命的机会,顿时跪着朝他移动,抱住他的大腿,满脸泪痕的诉说着,听到听完,王国林便一脚把他踹开,“你这泼皮,区区一个县衙胥吏,也敢自称朝廷命官。”
只是寻思一会,见他熟识本地详情,觉着有些用处,好歹也是以往朝廷治下的胥吏,瞧这孬种的模样,没好气的说道,“前头带路。”
“是,是!”赵秀才好不容易捡回条性命,哪里不依,赶紧哈着腰点着头,不顾脸上的泪水还未擦拭,就带着笑脸上来套着近乎带路,看的左右溃兵哈哈直笑。
只是他们不知,在其南面,陈洪带着两人急追赶上来,其后,更有闻讯赶来的五台驻军一百来人,全副武装的朝北面开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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