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微微蹙眉:“姚珂夫人一直住在碟居,足不出户,鲜少露面,连我们也没有见过几次,可以说是凌霄城内最神秘的人。大师兄,你怎么突然问起她来?”
凌霄城主五年前娶姚珂为妻,传闻夫妻间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甚是融洽。但是关于姚珂夫人的来历身世,在凌霄城内,一直是一个谜。
“当年师父的剑策一书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随身包袱里,一直令我百思不得其解,单说剑策如何从师父身边偷偷拿走,而不被师父发现这一节,我想,凌霄城内,只有两个人能做到?第一位是文丹先生,第二位就是姚珂夫人了。”
明月有些吃惊:“据我所知,姚珂夫人一直不大管事,我想她多半是会明哲保身的吧。而文丹先生如今已然变节改投傅师叔门下,那么当年如若真的有人对师父的剑策动过手脚的话,那个人只可能他吧。”
寒泉还未待说什么,萧然沉吟着开了口:“那也不一定,女人心,海底针……”
杏薇顿时侧首看着他,凉凉的道:“你说什么!”
萧然霍然跳开三尺远:“嗨,我不是说你。”
虽然当前状况危急,但见萧然,杏薇两人互相斗嘴的情景,寒泉与明月依旧是忍俊不禁。
笑罢,杏薇担忧的问道:“小妍他们怎么办?她会不会有事。”
寒泉仰首望向夜空,漆黑天幕,连颗星星都无,“他们的目标不是小妍,也不是子谦阿娟,只要我们一日未踏足凌霄城,他们就都不会有危险。”
萧然洒然的一挥手:“事不宜迟,我们当早日启程,快马加鞭。”
未几,一轮弯月从云层中淡出,一时间清辉满人间,白衣如雪的年轻公子立于清丽少女身侧,棱角分明的五官溢出淡淡柔情。
寒泉、明月俱已进得屋去,萧然只独独留下杏薇来。
杏薇三两步走入葡萄藤架下,轻轻巧巧的在木椅子上坐下来,好整以暇的抬头问他:“说吧,你还有什么事?当然,劝我别上凌霄城的话呢,就免谈了。”
萧然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也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大雾弥漫之前,我们说到哪了?”
杏薇眨了眨寒星般的明眸:“……我们吵架呢,你是不是觉得吵得不够,想继续吵下去?”
萧然唇角抿出微微的笑意:“吵架就不必了。我只是觉得我挺喜欢你的,未免误会,知会你一声,我的未婚妻,大可不必对别的女子吃醋。”
杏薇闻言,脸上立时火烧火燎一般,也不知是生气他此时此刻吊儿郎当的态度,还是恼羞成怒,她霍然站了起来,“你……”
萧然见踩着人家尾巴了,也忙站起身来,扳住她的肩身,语气随之严肃:“我想对你坦诚,杏薇,我也希望你能对我坦诚。”
杏薇心里一惊,茫茫的低下头去,此时秋风微拂,落叶飘然而下,她的心里亦是纷纷扬扬,思绪嘈杂。
在这宁静悠远的风景下,萧然低压着嗓音,徐徐道来:“
三年前,第一次见到你,是在牡丹盛开的洛阳,你就站在芦苇丛中,颦眉浅笑,嚣张放肆。
三年后,第一次真正见到你,是在红叶庄,其实当我知道自己误伤了你之后,心里真的有些懊恼,我觉得你似曾相识,却无从想起。
直到菊花冢中,透过你的玉镯,才突然间将前因后果联系到一起。
我以为你会跟我坦白,万没想到你会不顾一切的留书离开……”
杏薇也想起当日种种,依稀久远又不远的事情。
“唉……你真的很任性。”萧然叹息着望向她。
杏薇嘟哝着嘴巴:“那些事情,你还生气吗?”
萧然无奈的摇了摇头:“我能不生气吗,我生气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杏薇的声音就越来越低了:“……对不起,我并不想伤害任何人。”
“但是我要的不是对不起。”萧然温柔的握住她的手,看进她的眼睛深处,脸上露出一种温柔而坚定的表情:“我对小兰,就像对自家妹妹一样,并没有特别的意思。或者是曾经的遭遇,让我们彼此感觉都很亲切。你和她不一样,很多年前我就知道自己有一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未婚妻了,我虽然……但是见到你之后,你让我不由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你已经在这里了。”将她的手拉到自己心口,萧然望着她红彤彤的双颊,“我想我爹送给我的最好的礼物,就是把你带到我身边。我是真心的想……执子之手,与子携老。”
萧然的声音分外的动听,让杏薇能感觉到幸福,关于幸福,那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这一刻,就让她怀着最甜蜜的心情依偎着他吧……
这样的时刻,清风依依,双影绰绰。杏薇把脸熨帖在他坚实的胸膛上,觉得安全而温暖。
突然,她猛的抬起头来。冲他甜甜一笑,柔声道:“我差点忘了,我的玉镯子呢?”
“你说玉镯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