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国清站在门口,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朱远觉得这事有点尴尬,依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陈裳玉那姑娘的脸色都白了,没了血色,还有那个、那个他听说过是三角店店长的儿子李全有,三角店是合作社,就算是店长的儿子,不值当个什么事,毕竟店长都只是挣工资的人。
林公权被岁月沉浸过的眼睛立时就知道这是怎么样一个尴尬的局面,他看了林校一眼,“城隍庙在做戏,要不要听戏?”
林校立时觉得自己应该从这么尴尬的氛围中撤退,还不忘悄悄地用手肘碰碰到小舅朱远的胳膊,“时间还早着呢,我们就去看戏,看完戏再回去,要不中饭在这里吃也行。”
朱远有点愣,反应比他们爷孙两个慢了点,等他反应过来,不由自主地看向林国清。
林国清对他挥挥手,又看向早就走了的林公权还有林校,嘴角慢慢地浮起一丝笑意来,他不笑反好,这一笑,让朱远心里更有些七上八下。
他愣在原地没走,林国清再朝他挥了挥手,示意他走。
朱远这才慢吞吞地走了。
到是林校拉着林公权在前面的路口等他,见他过来得这么慢,林公权这眉头就皱起,“小伙子,这反应这么慢可不行,捕鱼也得反应快,不然别人把鱼都给捕完了,你就算在海里下去网也是没用。”
朱远被说得一脸懵,“阿伯,这、那、……”
林公权摆摆手,“男人都得要面子,他的事就让他一个人解决,你站着看是什么怎么回事?真这么大个人,一点都不知事。”
朱远这尴尬的看向林校,林校朝他挤眉弄眼的,他颇有点心塞,“难怪国清说这亲事不成,要去当兵。”
林公权本想抽烟,可方才答应了孙女不抽烟,还是没将烟拿出来,“当兵好呀,就国清那小子,不怕没有出头机会,更何况他家还有人,肯定有出路。”
林校的心跳得老快了,没想到她小舅拉着林国清出来买网,这就碰到陈裳玉跟人暧昧不清,她寻思着上辈子没有买网这事,所以林国清并不知道陈裳玉的那点破事,这就有点尴尬了,她想。
朱远有点不服气,好歹林国清跟他是好兄弟来着,“这陈裳玉真不是东西,为乡里村里的谁不知道她要跟国清定亲?她还好意思跟别人亲近?这是拖着国清又跟别人好,算是怎么一个回事?”
林校想起上辈子的事就有点唏嘘,“骑驴找马嘛。”
林公权听着这直白的话,古铜色的脸浮起了然的笑意,“话虽直白了些,但就是这么个道理,哪个姑娘不想嫁好点?只这李家的儿子可比不得国清呀。”
至少他是这么想的,虽然林建设只是镇上供销社里小小的会计,但林家的事,他也略略听过一点儿到耳里,不然陈乡长能对林建设那么客气?还一门心思地想与林家结亲。不过陈乡长这女儿养得不成样,倒把陈乡长的成算给弄坏了,“小姑娘就是眼界不行。”
林校听得嘴角抽抽,不过想想大概林国清与陈裳玉的亲事怕是不成了,他也不会再向上辈子一样杀妻杀子,虽然是出轨妻,还有出轨妻生的儿子……她想想杀人总是不太好的,虽然他被判定为正当防卫。
这么一看,她也算是阴差阳错让林国清避免了上辈子的命运,她心里松了口气,毕竟还想着怎么把他的人情还了,这样子将将好还上。他上次没把她有买船的心思说与林桂芳听,她的确是欠了他大人情。
朱远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真是个没眼光的姑娘,算了,国清自有主意。”
林公权听得点点头,带着他们往上面的城隍庙走去,边走还边问道:“你们想好有谁家可以并船的?有打算了没有?”
林校真没有主意,船是可以买,网也是可以托关系,但现在捕鱼都是成对的船,没有成对的船不好捕鱼,他们只有一条船,还得找条船。“阿公,我们还没想好呢。”
瞧着拉着他胳膊的小姑娘,林公权的心都软了,拿手点点她额头,“回头我给你们去说说,寻个老实本份的来。”
林校眼里的喜色怎么也掩饰不住,“那我先谢谢阿公。”
朱远也喜出望外,“阿伯,那你老得受累了。”
林公权再一次遗憾这竟不是孙子,而是个孙女,孙女将来是要嫁到别人家去,孙子才能留在家里面。他看向朱远,心里想着的是他原来有三个儿子,大儿子意外没了连三七都没过,二儿子小时就没了,现在林大洋虽是小儿子确是排行第三。“受什么累?我这是帮我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