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暖不知道自己竟然这么容易哭。
明明她之前不是爱哭的人,可只要一和他有关,她就无法掌控情绪,反而轻易地被情绪主导。
她其实仅仅只是,不愿意让他看到她狼狈的时候。
但好像每次都会被他撞见。
不管是例假弄裤子上,还是连同他的积木一起摔在地,抑或这次猝不及防当着他的面流鼻血。
向暖咬紧唇,在水龙头前神情呆滞着机械地清理鼻子和血迹。
学校水管里的水冰凉刺骨,向暖洗干净时,双手已经被冻的通红,甚至有点麻麻地发热发胀。
好在止住了血,不必用纸团堵鼻子。
她和邱橙回到教室,一进后门就看到骆夏坐在座位上。
男生一只手撑下巴,桃花眼微垂,另一只手在把玩桌上的一瓶养乐多。
向暖在他望过来的那一瞬立刻偏开视线,目光飘忽地落向别处。
她和邱橙在骆夏的座位处分开。
向暖要拐弯在他座位左侧经过,邱橙要直接在骆夏身后的过道往前走。
哪怕只是单纯地从他的座位旁边经过,她的心都不可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呼吸也不自觉地屏了瞬。
而,下一秒。
“向暖。”骆夏声音清朗地唤她,语气格外自然。
向暖倏的停下脚步,心跳也跟着猛滞了瞬。
她浑身紧绷地僵在他的课桌旁,垂落在侧的双手默默攥紧,指甲几乎都要嵌进掌心肉。
骆夏伸手递给她那瓶养乐多,话语淡然沉静:“可以用这个敷脸,防止再流鼻血。”
冬天连养乐多都是冰冷的,像夏季放在冰箱里冷藏过一样。
向暖梗着脖子机械地转过身,受宠若惊地低头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还有他手中那瓶养乐多。
骆夏又往前递了递。
向暖微咬嘴巴里的软肉,表情讷讷地接过来。
她被冷水冻的通红的双手在握住养乐多的那一刻,都觉得手里的这瓶养乐多是温的。
和骆夏一般,有着让人感觉舒适的温度。
向暖的喉咙发紧,声音如同往外挤字似的隐隐发颤,很轻小地道谢:“谢谢……”
已经快回到座位的邱橙见状,扬声问:“骆夏,我的呢?”
骆夏笑说:“就剩这一瓶了,等我下午买了再分你。”
邱橙笑着比了个“ok”的手势。
只剩这一瓶了。
却给了她。
向暖的心尖都在颤。
她知道他是因为她流鼻血才拿出他最后一瓶养乐多来,目的也是想要让她拿去冷敷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