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奉时女人出力,百年送上山,孝子贤孙摔盆打幡没你份,想想就没劲儿。
“自古便是如此!”王三郎声音弱了些。
“你王家子侄多的是,不缺床前侍奉之人,不如过继一房,以后他的田地、家产都继承不就得了。
王村老家的田地不少,他们二老虽腰腿不好,也没歇着,继子负担不重。
再说子侄有血缘关系,儿媳可没有,你说,孰远孰近,你更亲近谁?”苏樱问。
那些田地都是这些年杨家帮着开垦的,真是便宜了王家!
王三郎沉默了,这个建议他也想过,只是叔父在气头上,贸贸然提出,真怕给气出个好歹。
同一件事不同人站在不同角度,时间点不同,感受完全不同。
前些日子提过继子嗣,王老汉只会高兴,后继有人。
这会儿提出,只会令人多想,认为族人欺他年老体衰,趁机谋夺家产!
“怎么?王村老不同意?”苏樱见王三郎不言语。
“昨晚在村长家闹得不欢而散,叔父还在气头上…”
“慢慢来,事缓则圆,过些日子气消了,兴许他会主动提这事儿!”苏樱拍了拍王三郎。
大风大浪里出来的,这点儿事儿算啥?
“你这么一分析还真是!”王三郎豁然开朗,不再眉头紧锁。
“你家咋样?新宅子盖好,正好娶新人!双喜临门!”王三郎逗道。
“唉,别说了!这事儿玄!”这下换苏樱叹气。
“咋?老太太不同意,还是你二叔不肯?”王三郎很意外,俩人多般配。
“都不是!”苏樱苦笑,“是我那不省心的前二婶!”
“前二婶?关她何事?都已再嫁,还能反了天不成?想复二火?”王三郎震惊的看着苏樱。
同是荒沟村流犯,底子不同,高门大户和寒门小户显出不同来。
王三郎这些高门大户再落魄,也不过二十年,老一辈人还在,他们这些青壮当年是受过严格教养的。
很注重门庭规矩,家法严苛,很有家族归属感,没谁敢以下犯上、张狂。
苏家没啥底蕴,好面子,讲究以理服人。
对脑子没坏的人管用,但小秦氏这种不知所谓的蠢货、苏荷这种没有敬畏心的极品,以理服人不如以武德服人。
惩处时狠不下心,母女俩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次又一次故态复萌。
“你不懂,那种弄不死、打不怕的人很令人头疼!”苏樱想起二叔家的糟心事,烦!
“有啥好烦的!你们呀,说句难听的,你们这叫死要面子活受罪!
这种不听话,听不懂人话,让家族蒙羞的,搁我们王家,早就乱棍打死,行刑时全族围观,以儆效尤。”
王三郎摇头道,苏家还是差了火候。
“她毕竟是堂兄弟的母亲,真要打死,几房人必定起嫌隙!再说了她还罪不至死!”
苏樱没想到王三郎说起人命轻飘飘的,高门大户果然规矩森严。
“瞧瞧,你都这态度,你说她们还有啥畏惧的?就知道你们不能把她们怎样,所以蹦跶得欢。
这就是寒门和世家大族的不同,世家以整个家族为重,要享受家族庇佑和福荫,就必须服从家族管束。
所有危害全族利益的人和事,决不轻饶,不严苛重罚,诺大家族如何枝繁叶茂,如何在这世道生存,传承千百年?
对她们的仁慈,牺牲的是绝大多数族人利益!不严惩就是鼓动其他人效仿!
你说,孰轻孰重?还罪不至死吗?成大事者切忌妇人之仁!”王三郎点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