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心鼻屎。”她慢悠悠地讲。
双胞胎里的哥哥噗一声将嘴里嚼的橡皮糖喷出来。
蔡姨回去后,龙梓仪帮她整理客房,龙七在她铺被子时问:“你老公呢?”
“在学生家吃饭呢。”
“他现在还开班吗?”
“说多少回了,他不是家教,他是华宁大学正正经经的教授,你别老说开班这词儿,他不爱听。”
“人又不在。”
“冷不丁就回来了。”
“他现在开什么班?”
龙梓仪铺被子的动作停下来,斜她一眼,转手继续铺枕头:“几个高中生的理科班。”
“大学教授,也带高中课程啊?”
“帮忙来的。也不是一般的高中课程,是个综合学术竞赛,叫什么杯的我给忘了,你在你们学校应该也听过。参赛的都是每个高中顶聪明那一拨儿尖子生,”龙梓仪强调,“真不是一般高中课程。”
“哦。”她低声应,“听过。”
“要不是人高中老师是他师弟,直接带着学生找到他这儿,他也不开这种班。”
龙梓仪说完,自觉嘴瓢,改,“也不带这些学生钻学术。”
“哪个高中?”
“闵一,就你初中读那学校的高中部。”龙梓仪铺完俩枕头,“你当时要是直升闵一,现在成绩也不一定垮成这样。北番那种重点,节奏跟不上,怎么都白搭。”
“我今晚可以跟你睡吗?”
她扯话题。
龙梓仪看向她。
俩孩子闹,龙梓仪足足陪了两小时才把他们分别哄睡,龙七在她回主卧之前就挑靠外的位置睡了,龙梓仪十一点多才上床,她进来时带进一股子凉意,随后,龙七的腰部被她的手臂圈住,肩膀也被下巴顶住,听见她说:“我女儿身上真香啊。”
手也被握住。
“越长越好看,随我……你说说,你在你们学校是不是校花啊?现在还流行校花这词儿吗?”
“是笑话。”
“真是校花啊?”
她用被子蒙上脑袋,侧着睡,不理她。
长夜在龙梓仪的自嗨中不知不觉过去。她做梦,梦里一片吵,有手指快速打键盘的哒哒声和絮絮叨叨的讲话声,讲呀讲,敲呀敲,吵得她头疼,后来噪音散去,她又见到两个人影,一个是站在风中的董西,还有一个是挨着董西的靳译肯。
后脊突然一颤,额头从枕上一滑,就这么滑醒了,眼前一片亮。
晨光照床头。
天亮了。
撑着肘,眯着眼往边上看,龙梓仪的位置空了,窗帘敞开,日光刺眼。她又往枕头底下摸手机看:九点一刻。
闹钟都响过两轮了。
跟闹钟提醒一块儿亮在屏幕上的还有龙梓仪的一条微信,她送双胞胎去练游泳,说早饭在厨房吧台上,冰箱里有昨晚上熬的银耳羹,想吃了就热一热,别吃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