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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视频（第1页）

教学楼这会儿还笼罩在考试气氛里，提早出考场的学生寥寥无几，龙七一路扫过三个班级，最终在走廊尽头的1班考场内见到那胖子，他坐在最后角落位置，仗着座位与监考官之间的视线死角放肆地吃零食，看过去时他刚好把头往桌底下埋，小心翼翼地往手机上打数字。

龙信义那变态真的把密码发过去了！

教室前门因她手掌的力道撞到墙面上！龙七目不斜视地走进教室过道，整个考场因她的闯入而炸开，前排的学生紧跟着她回头，监考老师愣在讲台前，当时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恐怕也只有同在那个考场的靳译肯，他百无聊赖地盯着她，随后所有声响都被龙七一脚踹那胖子的课桌声给震垮！考场学生几乎全体站起来，同个考场的白艾庭也看过来，胖子更狼狈，零食洒一地考卷飞半空，桌肚中藏的奶茶直接甩到了隔壁桌上！

“龙七！”监考老师厉声喊她，她充耳不闻地从一地狼藉中拿手机，靳译肯终于也站起来，双手插兜看着她的方向，白艾庭离闹事现场近，揣起考卷往后退到他身边，考场处于热锅沸腾的状态中。

胖子瘫在座椅上。龙七开始删视频，监考的女老师抓她手腕，她挣开后继续删，完了才泄愤地扔回胖子身上！胖子面红耳赤，女老师这时抓住她双手，另一名男老师大喊：“同学们坐回去！做好的交卷！没完成的不要站起来，坐好！都坐好！”

跟着全体学生站起来的还有卓清，他闻声交卷，随后隔着人群看龙七，视线钉在她身上。

这件事不多会儿就闹得满校皆知。

考试期间闹事，性质严重，学校给予龙七停课三天的处分，她直接说了龙信义兜售她视频的事，然后舅妈来了，胖子的父母也来了。

鸡飞狗跳的打闹声从校务楼传到相隔百米的教学楼，阴雨蒙蒙，浊云昏黄，考完试的学生聚在楼道，噙着笑张望。

从主任办公室出来后，见到第一个等着她的人，卓清。

他和他的班导站在隔壁办公室门口，微微蹙着的眉心直到看见她才松展开来。班导在与他讲事情，他听一句就朝她看来一眼，龙七照常速离开。

下楼梯的时候卓清跟过来了，每次都这样，每次她被喊进办公室的时候他就会借故出现在隔壁办公室偷听她的处分，这次他问：“要不要送你回去？”

卓清喜欢她两年了。

人也优秀，绝顶的好脾气，长辈一看就讨喜的男孩长相。学校主持大型活动最爱用白艾庭，而跟外校学术竞技最爱用的就是他和靳译肯，两人排名不相上下，常年联赛金牌搭档，说是北番招牌不为过，但好人总会被坏的东西迷得神魂颠倒，就像白艾庭喜欢靳译肯而他喜欢龙七，偏偏他和靳译肯还是兄弟。

靳译肯就坏在这个地方。

卓清追了龙七两年，他就看戏看了两年，不管卓清对龙七的一片痴心在校内传得如何有鼻子有眼，他依然可以在校外跟她照吃照喝，没打算对任何人有任何交代。但他在跟女孩打交道这事上确实比卓清有招儿，卓清到现在还用着“要不要”的句式，而他开口就说“我送你回去”。

——“要不要吃点东西？”

“来我这吃晚饭。”

——“要不要帮你拿？”

“放着我拿。”

——“要不要试着跟我交往看看？”

“咱俩都别祸害别人。”

上面是卓清，下面是靳译肯。

但不知者无畏，卓清依然从高一入学军训开始喜欢她到现在，喜欢地轰轰烈烈，喜欢地绵延不绝，喜欢到老师数次招她进办公室进行警示教育。

——你可别影响卓清。

她次次翻白眼。

龙信义还在后头挨舅妈和主任的霹雳双吼，卓清一路陪着她出校务楼，边上刚从田径队下训的一群男生吹哨，哨声又吸引对面教学楼的学生，靳译肯在三楼看着她，他的边上有蒋禀和白艾庭，白艾庭看她的眼神像普度众生的观世音看着三生三世都无法感化的孽障。

他则收了视线，一边进教室一边把手机搁耳边，卓清口袋里的手机在同一时刻响了，他被靳译肯使了借口叫走，白艾庭也在卓清离开后才收走视线，仿佛终于安心于身边好友没被圈子外的妖女缠上。

是这样的，好学生的圈子永远成群结队闪闪发光，问题学生总是一个一个单打独斗。

一声闷雷响，额头两道斜雨，她的肩上被披一件外套，侧头，舅妈帮她紧了紧衣领。

“信义，我带回去反思三天。”

……

“整个家，我也检查一遍，以后你睡舅妈房间，舅妈睡你的。”

……

龙七看着舅妈，舅妈的手腕过度使过力，一边麻溜收拾，一边细微抖。

“先别告诉你妈，别报……”没把那个字说出来。

龙七看着舅妈，舅妈的动作慢下来，也看她。

“那我租房的事，”她平静地答，“也别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