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时眉头紧皱,嘴唇有些抖,明知道这些人的生死与自己并无干系,他已经救过他们一次,是他们一直赖在这里不肯走。
可是,可是……
在那最后一个数字从逢睢嘴里滚落之前,逢时低声回答了一句:“奥德赛府……”
然而,就在逢时最后一个字音落地的同时,逢睢的手指也动了,紧接着众人便听见了被捆成粽子的男青年骤然倒地的声音。
逢时应声回头,只见那夹克男额头正中的位置上多了一个漆红的血洞,正汩汩往外流血。
一时间,众人慌乱起来,一直乖乖站在那妇女身边的小女孩忽然失声尖叫了一声,妇女只好用空余的那只手捂了她的嘴,然后一边流泪一边轻声咕哝道:“别哭,别哭……”
那一早就被捆倒在地的中年男人恰好对上了那夹克男死不瞑目的眼,吓得尿了自己一身骚,在地上挣扎成了一只蛆。
另一个男青年面露惊恐之色,嘴里不停地念着:“杀人了,杀人了……”
只有那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少女还堪冷静,她的神情紧绷,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逢时。
“都闭嘴,”逢睢的枪口移向了方才那个失声尖叫的小女孩,“否则你们会和他一样。”
众人立刻便噤了声。
逢时的眼睛沉在睫毛的阴影里,让人几乎看不清他的神情,过了半晌,逢睢才听见从他嘴里颤出了一句话:“为什么?”
他明明……回答了不是吗?
“你不知道他为什么死吗?”逢睢面上露出了几分略显夸张的惊奇,“因为你回答的太晚了,惹得我很不高兴,而且是他带我找到了这里,你不应该恨他吗?我杀了他应该正合你意吧。”
还不等逢时说话,逢睢就接着道:“接着我们刚才的话题——你去了奥德赛府,那里住的都是赫利俄斯最上层的贵族与官员,作为你的养父,我想我应该知道你勾引了谁?”
逢时又沉默了。
逢睢这回倒是不紧不慢地吸了口雪茄,而后面上浮现出了耐人寻味的笑:“好孩子,你该告诉我,要不然剩下的六个人也要为你的不诚实而赔罪了。”
“你根本就没想过要放过他们,”逢时忽然道,“即便我说了,你也会将他们全部杀死。”
从小的时候他就一直是这样,有一次他盯路边一只野猫盯的久了,逢睢就说,如果他愿意坐惩罚椅半个小时的话,他就允许他养那只猫。
坐惩罚椅很疼,但逢时还是去了。
然而半个小时过去了,在他瘫软着身子动弹不得的时候,逢睢却将那只异瞳的小野猫掐死在了他的面前,随后丢抹布一样丢在他的旁边,冷笑道:“送你了,好好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