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燕翼怒道。
典史立即挥手,衙役们开始包抄,将陈燕翼团团围住。
陈燕翼彻底绝望,只能说道:“我死之后,放我那长随回福建,好歹给家里带回音讯。”
“何苦啊。”主簿叹息。
陈燕翼突然朝着北方跪下:“陛下,臣有负皇恩,只能以死殉国。”
磕头几下,陈燕翼又朝东南边跪下:“父亲,母亲,孩儿不孝,不能报答二老养育之恩!”
又磕了几个头,陈燕翼起身说:“不忠不孝之人,还有何颜面苟活于世?”
遂提剑横颈,自刎于当场。
主簿与典史对视一眼,皆唏嘘不已。然后,抬着陈燕翼的尸体,下令开城迎接反贼。
费如鹤还准备强攻呢,突然就城门大开,一众官吏抬着知县的尸体出来。
“少爷,少爷!”
突然,一个家奴跑过来,扑在陈燕翼身上嚎啕大哭。
这也是个忠仆,放他走也不离开,反而跑来保护主人的尸体。
费如鹤在了解事情经过之后,叹息说:“唉,忠臣义仆,这世道可少见得很。把这知县烧成骨灰,让仆人带回福建安葬吧。”费如鹤又对那家奴说,“知县的物品,你也可取走。我再写封信,你到樟树镇之后,若被我军扣押,可出示信件放行。”
“多谢将军,多谢将军!”
家奴连连磕头,他不懂什么忠君报国,只知道效忠自己的主家。
在新喻县耽搁两日,费如鹤留下五百安福兵守城,便带着其余部队直奔分宜县而去。
扫地王也在打分宜县!
分宜县更有意思,知县在过年期间,被赵瀚给一刀砍了,如今县衙连个主官都没有。
但是,全城的官吏和大户,自发出钱出人守城,因为攻城的是扫地王。就连城中百姓,也踊跃参军,实在是扫地王的名声不好,袁州府城被这货纵兵劫掠数日。
“再去叫城,”扫地王怒道,“就说再不投降,等我进城之后,就把城里的有钱人通通杀光!”
一个农民军冲到城下,刚开口说两句,突然就一箭射来,落在其脚下两尺远。
赵瀚虽然带走了袁州精锐,却难免逃掉一些,如今有十多个弓兵在守城。
扫地王感觉烦躁不已,他占据三县之地,但袁州府城(宜春县城)、萍乡县城、永新县城,都是靠偷城而轻松占据。他这个大反贼,还是第一次正经攻城,围攻半个月完全啃不动。
“大王,有官兵来了!”
“什么?快把人撤回来,撤回营寨坚守!”
扫地王读过两年蒙学,待费如鹤的大军逼近,他顿时就笑起来:“看到那杆旗没有?天下大同。那是庐陵赵哥哥的兵,不要怕,自己人。”
这货亲自乘船去见,在江上隔得老远大喊:“我是萍乡扫地王,庐陵赵哥哥可来了?”
费如鹤得到消息,也出舱站在船头喊:“我是赵尧年。”
“原来是赵二哥哥当面,”扫地王奉承道,“赵二哥哥的威名,我在萍乡早就听说了,不如我俩结拜怎样?”
在扫地王想来,赵瀚是赵大哥哥,费如鹤就是赵二哥哥。
费如鹤没好气道:“结拜之事,今后再说。我家总镇看上了分宜县,你速速退兵,让我来攻城。”
扫地王当然不乐意,说道:“分宜县是袁州府的地盘,我既然占了袁州府城,分宜县城自也该我来占。赵家哥哥若想要地盘,可去把临江府几县都占了。咱们都是造反的,要守规矩,莫自家人伤了和气。”
费如鹤冷笑:“照你这个说法,永新县是吉安府辖地,那你把永新县的地盘交出来!”
“呃……”扫地王顿时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