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太皇太后喜欢图文书法,每个月总有几天要去欣赏名家字画,可巧了,明日,便是她老人家去经史阁赏画的日子,而她所经过之处,离那片竹林子可不远。”
凌月眼底冒出凌利的光芒来,可瞬间,那光芒却散了,道:“离得虽不远,但到底隔着段距离,太皇太后又岂是我们随便能支使得动的人?”
锦荷轻声道:“小主,只要您同意,奴婢便有办法将她引到那片竹林子里,更让她们无法逃脱,只要太皇太后看到她们与外臣私自勾结私会……”
听了这知,凌月的脸慢慢展开了一个笑容,光线从窗棂处透进,竟使她的脸颊如阳光照着的薄而轻透的荷花辦儿,泛出润红的颜色:“如此一来,那卫珏与陌生男子相会,既便有赫舍里丽儿陪着,也少不了一个行为放浪的名声,而赫舍里丽儿,定也在太皇太后眼底落个乖张没有规矩的映象。”
锦荷浅浅地笑:“这样的话,我们便一箭双雕……”
瓜尔佳凌月坐在坑上,锦荷忙用软枕让她靠着,她道:“没错,我们以往想尽了办法想要寻找的机会,这不就来了?只是,当日如果那索额图没到,倒是有些麻烦。”
第五十一章 捉了个正着
锦荷道:“小主,你且放心,有的时侯只需要一个背影,便能使人浮想连翩了。”
瓜尔佳凌月伸出手指,在她额头一点,脸上的笑意如春雪消融,“就你聪明。“
锦荷笑了,柔顺而恭和,弯腰施礼:“奴婢在这里预祝小主生想事成,由小主变成主子,也让奴婢能跟着沾光。”
瓜尔佳凌月脸上玉色莹莹,耳间一对金镶珠翠耳坠摇摆着滑过耳垂,更添几分绝色:“呈你吉言。”
两人相视而笑。
……
阳光从树叶间透了下来,疏疏落落地照在步辇上闭着眼养神的孝庄脸上,黄盖的垂穗随着轿子的移动晃动,一行人的脚步声在小道上沙沙地响,除此之外,便只有偶尔的风声拂过,四周围红墙碧瓦,浓荫翠晓,却一丝儿声音也听不到。
苏茉儿在前边引路,到了前面小路开叉之处,忽见有人影一闪,急往另一边而去,皱眉道:“什么人,见了太皇太后驾到,也不知避开?”
看样子是个宫婢模样打扮的女子,听了她的话,却不但未停,反倒走得更急了。
苏茉儿道:“去看看。”
有宫婢领命,道了声‘是’,往岔道追了过去。
步辇停了下来,太皇太后没有睁开眼,只道:“什么事?”
苏茉儿回转身来,向太皇太后行礼含笑道:“或许是个宫婢走岔了道,一时吓着了。”
太皇太后微睁了眼,淡淡地瞧了她一眼:“这走岔了道之事可大可小,你可得使人瞧仔细了。”
苏茉儿忙低声道:“是,太皇太皇。”
说话的功夫,那前去查看的宫婢已然回转,禀道:“奴婢跟着她到前边的竹林,便不见了踪影,可奴婢听得竹林子里有人谈笑,因急着回禀,便没有跟下去。”
太皇太后张眼一瞧,见那宫婢神色紧张,坐直了身子,“什么人谈笑?”
那宫婢神色尴尬,吞吞吐吐:“奴婢听得不清,只听见有男有女,从树叶间隙看去,那男子穿着件洒金麒麟袍子,女子装饰,却不象宫里的宫婢……”
绣有麒麟的袍子,并不是宫里太监衣着,却是有品级的朝臣,能进得了后宫的臣子,总共也就那么几位,苏茉儿听了这话,吓了一跳,心底忐忑起来。
太皇太后死死地盯了那宫婢一眼,道:“起轿,往那竹林子里走走,咱们也去散散心。”
苏茉儿忙笑道:“咱们这不正赶着去赏画么?”
太皇太后慢慢地道:“听闻今日送来的画,其中有一幅,便是徐熙的雪竹图,他独创落墨手法画竹,描绘竹石覆雪景象,可谓一绝,但这画上的竹子,哪比得上鲜嫩生猛的现实中的竹子生动?既经过了这里,先看看这真竹,再去欣赏画上的竹,才能相得益彰,知道真假。”
苏茉儿道:“太皇太后,您老人家说的,奴婢一句也不懂,但您说的道理,定是值得奴婢琢磨一辈子的道理……”
太皇太后微微地笑:“你在我这儿久了,也学她们,口甜舌滑起来?”
说笑当中,步辇便抬了起来,往岔道而去,才走了十几步,便有轻轻的歌喉传了来,声音婉转柔长,更有琴声相和,清雅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