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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第2页)

“我热爱萨摩亚和萨摩亚的人民。我发自内心地热爱这个岛,已经决定活着以这里为家园,死后以这里为墓地。所以,请不要以为我的警告只是在口头上随便说说而已。

“如今有一个巨大的危机正在靠近诸位。是重蹈我刚才说过的那些民族的命运,还是战胜它,使你们的后代子孙在这片世代相传的土地上回忆并赞美你们,决定这一切的最后危机即将到来。按照条约,土地委员会和裁判所长的任期不久就要结束。到那时,土地将回到你们手中,如何使用它将成为你们的自由。奸诈的白人开始伸手也就在那个时候。手拿土地测量仪的人们一定会来到你们的村庄。试炼你们的火就要点燃了。诸位究竟是真金,还是铅屑呢?

“真正的萨摩亚人必须战胜这个危机。怎么做呢?不是靠涂黑脸颊去打仗。不是靠放火烧毁房屋。不是靠杀死猪猡,猎取受伤的敌人的头颅。那些只会给你们带来更为悲惨的命运。真正解救萨摩亚的人,是那些开辟道路、种植果树、增加收获,也就是说对神赐予的丰富资源进行开发的人。这样的人才是真的勇士、真的战士。酋长们哟,你们为茨西塔拉作了工。茨西塔拉表示衷心的感谢。而且我在想,如果全体萨摩亚人都能以你们为表范该有多好。这个岛上所有的酋长、所有的岛民,全都倾注全力于道路的开拓,农场的经营,子弟的教育,资源的开发——并且,不是为了对一个茨西塔拉的爱,而是为了你们的同胞、子孙、尚未出生的后代倾注全力,那样的话该有多好。”

与其说是答谢辞,还不如说是警告甚至说教的这次演讲大为成功。并不像史蒂文森设想的那样难懂,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好像都完全理解了,这让他很欣慰。他像少年一样兴奋,在褐色的朋友之间欢蹦乱跳。

新道路的旁边,立着这样一个刻有土著语的路标。

“感谢的道路”

为了报答 在我们狱中呻吟的每一天里

茨西塔拉温暖的心 我们 现在 赠送

这条道路。我们修筑的这条路

永远不会泥泞 永远不会崩塌。

十九

一八九四年十月×日

一听到我还在提玛塔法的名字,人们(白人)立刻做出奇怪的表情,就好像听到有人在谈论去年的戏剧一样。有些人还会咧咧嘴笑出来。卑劣的笑。不管怎样,玛塔法的事也不该成为笑料。但只靠一个作家的奔走,什么也无力改变(小说家在讲述事实的时候,似乎也被别人当成是在讲故事)。没有哪位有实权的人物援手是不行的。

尽管素昧平生,还是给在英国下院就萨摩亚问题提出过质疑的J·F·侯冈写了一封信。报上说他曾经几次针对萨摩亚的内乱提出质疑,看来对这个问题相当关注。就他质疑的内容来看,似乎也颇通晓内情。在给这位议员的信里,我反复强调对玛塔法量刑失之过重的问题。特别是跟最近挑起叛乱的小塔马塞塞相比较,明显是判决不公。找不出任何罪状的玛塔法(只能说他是遭人陷害)被流放到千里之外的孤岛,而另一方面,号称要全歼岛上白人的小塔马塞塞却只被没收五十杆枪了事。还有比这更愚蠢的事吗?现在除了天主教的牧师以外,没有人能去探望远在亚尔特的玛塔法。就连写信也遭到禁止。最近他的独生女儿毅然违禁去了亚尔特,但是一旦被发现,大概还得被遣送回来。

为了解救千里以内的他,却必须动用数万里之外的国度的舆论,真是荒谬。

如果玛塔法能够重回萨摩亚的话,他一定会剃度为僧人吧。他不但受过那方面的教育,并且也是那样的人品。即使无望回到萨摩亚,至少能到斐济岛一带也好。如果能给他和故乡一样的食物、饮料,让他想见面的时候和我们见见面,那该有多难得呀。

十月×日

《森特·阿伊维斯》渐入尾声,突然变得想接着写《赫米斯顿的韦尔》了,又一次将它拿起来。从前年动笔以来,几次拿起又几次放下。这次应该能有个结果了。不是自信,而是预感。

十月××日

在这个世上经历的年头越多,一种好像走投无路的孩子般的感慨越是深刻。我无法习惯。这个人世——看到的,听到的,这样的繁殖形式,这样的成长过程,高雅端庄的生的表面和卑劣癫狂的底部的对照——对这些,不管我长到什么岁数还是无法习惯亲近。我年龄越大,越发感觉自己变得赤裸、笨拙。

“等长大就明白了。”小时候总是被人这么说。但那是不折不扣的谎言。我对任何事都只有越来越不明白。……这的确令人不安。但在另一方面,正因为这样,自己才没有失去对生的好奇也是事实。

在世上,实在有太多的老人在脸上这样写着:“我已经活过几辈子了。值得我从人生里学习的东西还剩下什么呢。”但是,究竟哪位老人曾经活过第二遍呢?不管再长寿的老人,今后的生活对他来说不也是第一次吗?我轻视并厌恶(我自己虽然不是所谓老人,但如果按照距离死的长短计算年龄的公式,也绝对不算年轻)那些一脸大彻大悟的老人。厌恶那些失去了好奇心的眼神,尤其是那种“现在的年轻人哪”式的、洋洋自得的口吻(只因为在这颗行星上早出生了二三十年,就硬要对方尊重自己意见的口吻)。Quod

curiositate cognoverunt superbia amiserunt.“他们因傲慢失去了因惊奇而获得的东西。”

我很高兴,病魔并没有扑灭我身上的好奇心。

十一月×日

在午后的烈日下,我独自走在阿皮亚的街道上。

路面上隐隐升起白色的热炎。亮得耀眼。一直看到路的尽头也看不到一个人。道路右边,甘蔗田绿色的悠缓起伏一直延伸到北方,在尽头处,燃烧着的深蓝色的太平洋折叠出云母片般的小皱纹,膨胀成巨大的球形表面。摇曳着蓝色火苗的大海和琉璃色的天空相接的地方被含有金粉的水蒸气熏染着,呈现出朦胧的白色。道路左边,隔着巨大的羊齿族栖息的峡谷,在丰美的绿色流光溢彩的上方,是塔法山顶吗?一道紫罗兰色的棱线从令人目眩的雾霭中突兀地浮现出来。寂静。除了甘蔗叶子的摩擦声外,什么都听不到。

我一边看着自己短短的影子一边行走。走了很长时间。突然,奇妙的事情发生了。我在询问自己:你是谁?名字什么的不过是个符号。你究竟是谁?这个在热带的白色道路上投下瘦削衰弱的影子,蹒跚前行的你?这个如水般来到地上,不久又将如风般离去的你,无名者?

就象演员的灵魂游离出身体,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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