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服务员的死状还在眼前,他到死的时候都还抓着我的手。
那个人头真的跑出来了?草人的两只手都磨没了,难道早已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
很明显,现在店里的老范就是那个诡异的人头,它肯定看到我了,服务员的死给我心里沉重一击,出租车司机肯定已经去报警了。
我扭头朝着街口走去,突然我发现了什么,这是几个穿着西装的人,看似随意其实远远的跟着我。刚出街口,一辆切诺基都停在我面前。
车门一开,两个西装男子走了下来。
:胡先生,我家小姐请你上车?
这些是白瑾的人?我丝毫不奇怪白瑾能够跟踪到我,以她的势力,不说手机定位,这半年来我们家在田页的一举一动怕是随时都在这个女人的眼皮子底下,我曾经在住家的小区对面便看到过黑色切诺基的影子。
有一次白瑾微信更新状态,发了一些外国海滩的照片,我少有的评论了一番,自然说的不是什么好话,中国人吃多跑去国外做什么之类的。她发了个生气的表情让我等几分钟,没一会儿,便冷冷的骂我冬天晚上吃菠菜小心拉稀。
那一晚我去菜市场晚了,正好提着菠菜往家赶。当时将我吓的呆了,赶紧看自己周围,她是怎么知道的?
我没有上车,转身便往沿着街道继续走。
一个冰冷的女声从车里传来:胡正,你要去做什么?
车里白瑾的声音更冷,甚至有些焦急,我越走越远,剩着这辆熟悉的切诺基停在街口。拐弯的时候,我还看到几个西装指着我的方向,对车内说着什么?
过了一晚,我周围并没有出什么奇怪的事儿。说实话现在我心里也不害怕了,那个人头或许还在老范的店里,或许就是这街上的任何一个人,即使我取了瞳片也不能发现他。它会不会始终在盯着我?
我已不想考虑这么多,通宵没睡,有些事我必须做。第二天去了荣光市场,买了我目前所知的所有东西。之后坐车到了一个邮局。
取了信封我低头认真的写着什么,我旁边的柜台也站着三四个人。突然一个声音问我,
:你在做什么?
我手停了一下,没有回答,继续写完这个地址。从兜里拿出的是一张银行卡和一张写着密码和地址的纸,这是那个服务员在伤口崩裂的时候依旧从店铺里带出来的东西。我眼前闪过那跌跌撞撞去翻柜台,之后求我赶快带他走的场景。
地址
是寄到贵州的一个山村。我正犹豫该怎么写,旁边一个办业务的人走了过来,拿过我手里的笔,正是白瑾,一身淡色长裙,半年没见,混在邮局的人里,这个女人跟之前没什么区别。
我说了一些在外打工,自己很平安,赚到了钱让家里别担心的话。把信寄走后出了邮局,白瑾跟在我身后。
:你要一个人去?
她昨晚的突然出现已经很奇怪,她怎么知道我要去做什么?我不想回答,只是说了句,这事儿你最好别跟来。
门口停着一辆黑色切诺基,白瑾一个人开车,我并没有上去,反而提着大包搭了个三轮。
重新回到老范的古玩店还没到中午,我从包里拿出一大堆的红线,开始沿着外面的街道布置,偶尔有开店的问我。我笑着回答是市政府来测量的。
热火朝天的布置了两个多钟头,把一些线头拴在一些店铺的大门口,其中一个石头狮子的脑袋上被我栓了一根,老板出来拦我,说这是请人布的生意兴隆石,你这人怎么乱绑东西,我嘴上道歉,心里则嘀咕,位置正好被占了,不绑这里绑在哪儿?
布线的时候,我都尽量不靠近那家关了门的古玩店。一开始到没什么,但有好几次,关键位置的一些铺在砖缝的线却断了,没人碰它们,像是莫名其妙自己断的。
又看一眼远处的古玩店,难道它一直都知道我在做这些事?
我心里更加的冷了下来。
白瑾在的一家饮料店里一坐就是一天,一张桌子就她一个人,始终远远的看着我。
终于,时间到了晚上,周围的店铺陆续都关了门,安静的大街上,人已经很少,接着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白瑾从街角走了出来,拦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