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洄之小题大作,捂着被莫岁捶了一拳的胳膊,笑着得寸进尺。
“所以行不行?”莫岁知道自己说不过他,不跟他废话。
褚洄之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别这么草率决定,定位选择很重要,我们回去之后仔细商议。”
“嗯,也有道理。”
莫岁点头,想起自己刚刚还有没说完的话:“还有,那个主持人刚刚打断我说话。”
任性的小少爷不知道人家主持人有多不容易,才从他和褚洄之两张毫无遮拦的嘴里维持住现场的秩序,还觉得人家业务能力不太行。
“嗯,刚刚想说什么,我听着。”
褚洄之当然知道刚才几人对话里的弯弯绕绕,却没跟莫岁点破,相当纵容莫岁在人情世故方面的迟钝。
莫岁组织了下措辞,认真道: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初赛的时候我不会要求你那么做了。就算危险,我也会跟你一起寻找新的解法,而不是让你一个人面对那些。”
“我想说,我有点后悔。对不起。”
这一记直球打得褚洄之瞬间没了刚才的轻松自如。
心跳如擂、耳廓发烫,他没说话,只注视着莫岁,默默尝试着将莫岁所说的每一个字都记在心里。
直到场内灯光缓缓恢复,主持间内亮起昏暗的过渡灯光,他终于能看清莫岁同样望向自己的浅灰色眼瞳,褚洄之才在剧烈的心跳声中找回自己的声音。
光线柔和的环状灯在莫岁眸中映出一圈光环,褚洄之眼神颤动,笑意轻浅,他轻声道:
“都说过很多次了,别说对不起。”
为了你,所有辛苦的事都是我自愿。
穹顶之上,顶灯最后亮起,场内再度恢复刚才的亮如白昼。
而就在最后一排追光灯亮起的瞬间,一声尖叫划破宁静。
褚洄之立刻循声看去,瞳孔骤然猛缩。
造成混乱的,是一头他非常眼熟的雪狼。
而他认识的雪狼,只有兽化的洛达。
一切发生得太快,没人来得及阻止,这起事故早在黑暗之中就已发生。
群众四散奔跑,好消息是,雪狼没有发动范围攻击的意思,但他的利爪却已经按住了一个身负重伤的男人。
那人大半身躯都被冰雪牢牢封锁,透过厚重的冰壳,褚洄之还是认出了被雪狼重伤的那人。
事情糟糕到了极点,因为被重伤的那人正是洛达的审查官,方覃。
“洛达失控重伤方覃”这个荒谬的事实已然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还不等褚洄之和莫岁有所行动,在二人亲眼目睹之中,雪狼又一爪重重击上方覃的腹部,霎时血雾四溅。
血红色刺痛眼球,莫岁冲出采访台,就要击碎主持间的玻璃直接赴往现场。
兽化的羽翅掀起狂风,而就在这时,莫岁的肩膀被人牢牢按住。
他回头,按住他的人是兰德勒。
威严的男人看上去沉稳如常:“护卫队已经去制伏那个孩子了,你不用去。”
“冕下,他是我的朋友,麻烦您让我过去看一眼。”莫岁急道。
他并没说动兰德勒,有力的大手扣住他肩膀,不为所动。
没有任何时间废话,全副武装的护卫队已经束缚了雪狼的四肢,要给他注入麻醉针剂。
遥遥望去,眼力极佳的莫岁一眼认出,那不是普通的麻醉|药剂,而是会破坏异兽神经组织的强力军用武器。
不行,再晚一步,洛达真的会异化成没有自我意识的异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