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扁烟盒,拨通了一个电话。
陈知易今天很忙,后面还有六七台手术,年前很多大学生都跑去凑堆玩滑雪,一摔摔好几个,全都是桡骨骨折的症状,现在都赶到这几天手术,忙得不可开交。
就连接电话也是趁着上手术室前的功夫:“找我有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沈逢西淡淡。
“不说挂了。”
“出去喝杯酒。”
“我很忙,孟琼和你离婚不是因为我,我也不会哄一个男人,所以麻烦你别来折磨我。”陈知易在那头毫不客气,“有这时间,你不如回家藏起来哭一场。”
店门口那几个人说说笑笑走进了餐厅里。
沈逢西收回视线,面无表情问:“你跟秦简约好的?骂人都不变句话。”
听到这个名字,陈知易那边停顿了几秒,然后立马挂断。
如他所言,沈逢西的确回了别墅。
走到玄关处打开中控灯,原本还黯黑的客厅霎时间亮堂了起来,那个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花仍然显眼地摆在沙发一侧,和这里黑白的简约配色截然不同,有些突兀。
沈逢西觉得这个家里好像少了点东西。
少了点温热的人气。
他将中央空调的温度上调了三度,走上台阶时,忽然想到了什么,脚下的步子有了目的地,走到三楼那个杂物间门口。
推开了门。
面前,几个置物架上摆满了他曾经的奖杯,被光打得有些闪眼,他不自觉挡了下等适应后才将手放下来。
不对,不是这些。
应该还有。
可杂物间的大小就这么点,什么地方都能一览无余,包括角落里的缝隙。
没找到他想要的那些东西,沈逢西手忽然麻了几下,拿出手机去找联系人,看着屏幕那两个字忽然有些失焦,指腹模糊着去点,摁了几次都没摁对。
最终,拨通赵助的电话,声音带着少见仓促。
“去问是谁收拾了杂物间。”
赵助从没听到过自己上司这样的语气,直接从沙发上坐起来,连忙应下。
十分钟后。
沈逢西看到了赵助发来的消息。
【沈总,杂物间是老夫人请来的保洁收拾的,她们说如果您问的是照片的事,太太已经嘱咐她们全都扔掉了。】
他沉默了几秒,将手机彻底熄屏。
时间如同静止,隔壁卧室墙上的钟表滴答转动,室内俨然寂静。
思绪混乱,沈逢西很长一段时间都没了动作,疲惫和一种不可名状的情绪顷刻袭来,如山涛骇浪涌上,他忽然不知该做些什么,就那么静静地站了好一会儿。
随后,轻阖上眼,轻轻笑了一声。
真狠啊。
连张照片也不肯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