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过,不用你出手吗?——红月?!”
“没办法啊……”
六米高的大木屋正剧烈地颤动着,屋顶的女孩却如履平地一般立于房檐之上。由于之前的电击,她的头发冲开了斗篷上的罩帽,一头惹眼的红色长发不太自然地散落到女孩肩膀,还有一些发丝受周围的电场吸引,飘在半空。那惊天红雷虽早已荡然无存,然而直到此刻,女孩的身体依然还被一道道诡异的红色电弧包围着,不时发出击穿空气的呲呲声。半空中,尸鸦群烧尽后的黑灰雨点般洒向女孩,可在接触到电弧的刹那便消失不见,连尘埃都没留下。
“——因为太无聊,所以就帮你解决了。”
说着,女孩纵身从屋顶跃下,一头红色长发在半空中如倾洒的血瀑般滑成流线,这固然是华美至极的场景,可若是旁人见了,怕就只有惊呼的份了——六米的高度虽不致摔死人,可摔骨折算是轻的;谁曾想女孩落地时仅单膝跪地,便缓冲了全部下落之力。这一幕说得虽慢,不过是一两秒内的事,女孩着地又轻快,人都站起了身,一头红发才姗姗而至,观者多到这时才反应过来,却只瞧得见那漫天的红发逐渐飘回女孩肩头。眼看女孩已悠悠然向男孩走去,竟丝毫没有伤筋错骨的意思,边走,女孩还边用双手梳理着飘散的长发,宽松的衣袖顺势滑落至女孩臂肘,那白皙的左臂上也缠有和男孩类似的印线,只不过她的是红色的。
另一边,已然动怒的男孩强压肝火,静待着女孩走到自己面前,可女孩却仿佛有意想给男孩再浇些油,步速慢得像个杵拐的老者,根本无视男孩已瞪得滚圆的蓝目,自顾自地梳理着一头火红的长发;直到重新戴好那夜黑的罩帽,女孩才站到了男孩面前,一脸无辜地抬起头,望向耳根赤红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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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怪我啊!要怪就怪自己的演技太次了,——是不是,灭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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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说完,眯上眼笑了;而她的话音还未落地,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作为背景的那栋高大木屋已然倒塌。男孩半天没有吭声,泛着青光的眼睛和冷酷骇人的表情与女孩无邪的笑脸形成了强烈对比。
“喂,——咱俩有多久没交手了?”
“我想想……大概一个月吧!”
“一个月么?——似乎有点久了……”
“我也这么认为。——下山之后你对长辈越来越无礼了,莲师弟……”
一番言语上地针锋相对之后,红色的光芒没有消失,蓝色的光芒却又悄然出现。红月的笑脸凝固了,微微睁开的眼缝中透射出的血光,同灭莲眼中的青光碰撞出了激烈的火花。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幸存下来的尸人,很不识趣地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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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回——斗法,黑影,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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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回——斗法,黑影,爸爸
被血瘟疫缠身之人,皮肤一寸寸腐烂,肌肉一寸寸萎缩,血液一滴滴干涸,骨骼一节节酥裂,一般要半个月,病人才会精尽人亡,变成一具干尸;然而,九成九的病人却是在患病三日之内,就以各种各样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被血疫折磨致死的病人,灵魂无法往生,只因他们生前受尽世间最恶狠毒辣的凶疾摧残,是故死后变成尸人,攻击生者,只为让未染血疫之人也尝受他们生时所历无穷病苦。”——这是在民间广为流传的,有关尸人由来的说法。
可见在世人眼中,“尸人”二字已然是与恶鬼凶神等同的名词,而叫尸人缠上的活人,更绝对只能用“可怜至极”这四个字形容。
但又有谁会想到,被人盯上的尸人,也可能是“可怜至极”呢?
此时此刻,月林村中这个似是瘸腿,所以侥幸逃过一劫的尸人,恐怕就是一个——可怜至极的尸人了。
只因为,两个身怀神技的孩子的目光,这一刻,全聚焦在了这个苦命的家伙身上。
——无须谁来发令,两人同时开始结印,都是双手交叉叠合的高速结印法,比起单手的结法快了几倍不止,结印时指间如有残影,根本不可能看清每个印诀的手势;虽如此,还是能瞧出二人结印的指法极为相似,显然是师出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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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道二十七,——红雷!”
“灭道三十二,——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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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前后完印,却只毫秒之差,若非灭莲多结五诀,绝不比红月慢了。弹指间二人手上已各祭出一色闪光,红雷青芒电光火石般袭向尸人,原本瞬间就能令那尸人消失,可两道光弧却在半空中相互纠缠拉扯,时而行左,时而拐右,碰得一路土木横飞,撞得半村屋散房塌,所以这不到百米的行程,两道奇光竟是迟迟没有走完;行至半截稍稍落后的青芒更是突然发难,顶住红雷骤然向上,似龙飞九天直冲云霄,到达云顶后又如展翅金凤从天边疾速俯冲,然而这一上一下两道光芒却是攻守易势,在下青芒反倒领先。
……这小子,似乎又强了……
虽被反超,红月心中倒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