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告诉四哥,你想留在这儿,还是回琉阳?”
“我们还能回去吗?”她转过头,掩去眼里的期待,不确定地问。
如果回得去,那答案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了,琉阳才是她的家,那里飒爽的生活才适合她;可若是回不去了,她也可以逼迫自己随遇而安,兴许总有一天,可以习惯均国这规行矩步的日子。
“只要你想,就可以。”这是姚寅唯一还能为她做的弥补。仕途、官场,一直都是他不愿去涉及的。经历了那么多,连爹都说了,姚家还能不能回到当初,已经不重要了,他可以继续经商,游历。
可他更不舍得让姚荡如同鸟儿般锁在笼子里,他知道她的执拗,如果姚家不回去,哪怕琉阳对她有再大的吸引力,她也不愿意走。那就当是他做出的最后弥补吧,带她回去,还她平静生活。
“我……”我想我想!偏偏姚荡不敢说,她怕会打拢现在这看似平静的一谭潮水,怕又会因为这一句无心的话连累周围人一同付出代价,“我无所谓,只要大家都平安,在哪都一样。”
“我知道了。”言尽于此,他若还不懂,怎么配做她的四哥,“看来,我真让你心死了。”
诚如苏步钦所说的——致命一击,是他赐的。
她不敢再像从前那样放纵地信任他,依赖他,学会了每一句话都字斟句酌。这样如履薄冰的姚荡,他并不陌生,只是她从末这般对待过他。
“四哥,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对我来说已经是种信仰,你会让我心凉,但动远不会心死。”
她爱他,很爱很爱,是与男女之情无关的爱,比之亲情更甚。
被他伤害,会痛会难受也会不想理他,但似乎注定积累不出仇恨。
这和情人间会有的打打闹闹不闻,天大的事,都没办法让他们决裂,是无形的,不需要任何形式的,却又注定是被捆绑在一起的。
“那你打算怎么对待那个让你心死的人?”
等了许久,都没能等到姚荡的回答,他也没有追问。想来,这重逢来得太过仓促,她善于逃避的个性在作祟,让她不愿意去面对这种沉重的问题。
然而缘分这种事,顺其自然何尝不是最好的方法。
姚寅认了,即使没有了血缘的牵连,这些年早就形成的先妹感情也已在她心里恨深蒂固了,想要她如同爱一个男人那般来爱他,今生看来是无望了。
心里那丝空落的感觉退去后,及而并没有他想像的那么难受。
也许是因为姚荡的那句话,他想,这辈子她应该不会再把第二个男人当作信仰,也末必会有第二个女人把他视作信仰。这种唯一,让他觉得庆幸。
第二十一章终成眷属
供玄国特使暂住的官邸,位于城北,十分偏僻。
这实在算不上太高规格的待遇,比邻皇城的城南,有不少豪华府邸。
但让人意外的是,皇上在做出那样的安排后,却又表现得格外重视那名特使。非但特意找人将城北官邸修若一新,就连接待事宜都委任亟相大人亲自去办。官邸的格局摆设充斥着玄国的气息,负责接送的车马用的都是玄国才有的胡种马,更别挺地地道道玄国风味的三餐。
在各种猜测和议论种,皇上再次做出惊人之举。
没有按照国制礼仪等着玄国使者前来朝拜,及而行尊降贵、大张旗鼓地去了城北官邸。
就连开场白都丝毫没有君临天下的气度,“苏步钦!你到底是有多饿?朕都在这儿坐了一盏茶的工夫了,你吃到现在,看我一眼会死是不是?”
“是很饿。”他眼都懒得抬,唯独钟情于面前那盘香喷喷的烤羊排。
“身为一个患有厌食痞的人,你会不会吃太多了?”这种画面,让他完全有理由怀疑苏步钦当初是在装病,只为了逃离。
“哦,我没跟你说过治好了吗?还是说你比转想要看我死?”
“你说的那是什么屁话!朕什么时候想过要你死!”他如果真想这个男人死,那就算苏步钦再会装也活不到今时今日。这个问题,他重申了不下百遍,但苏步钦每次都能充耳不闻,他也刁惯了,索性问了正事,“你一早去哪了?”
“皇上是太久没接待过玄国的使者了吗?连规矩都忘了?昨晚刚到,一早自然是该先去探望玄国质子。”
“是吗?你们玄国的质子什么时候住进何将军府了?朕怎么没听说过?”他灰瞳一凝,挑起眉捎,咄咄逼人,“让朕想想,那块腰牌……应该是朕五年前给你的吧?这好像还是你第一次用?朕的何将军究竟怎么刁难你了,会让你请出那块牌子,还放话要血洗人家府邸?”
“何将军府里当然不可能有质子。”面对暗讽的话,苏步钦主动把一切挑明,“但是窝藏了玄国的重犯”
“这么说,你是追逃犯逆到均国来了?”
苏步钦点头,他若是真能这么理解当然最好,只是显然这位皇帝从来不是省油的灯。
“如此大费周章,看来那个‘重犯’把你得罪得不轻啊。”他太清楚了,天下间,能让苏步钦在乎的事能有多少。可他竟然会放着正事不管,抓逃犯?啐,还真是冠冕堂皇。
“的确不轻。”想要嫁给别人,这罪,罚一辈子都嫌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