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身后咚咚的脚步声,我赶紧就道:“反正飙哥一切安全。你掩护我,让我走!”
我顾不上屁股疼,一下又窜上了桥面。
“行。”他不再怀疑。让我走,自己一个人就在桥上晃荡,手里拿了个大粗棍子,也不知从哪里寻来的。
我走了几步,就朝后看。不知这个马仔斗得过斗不过,反正我也不管了。
我下了小桥,出了巷子,跳上一辆公车,就朝惠城车站赶。我坐在座位上,不停地喘着气儿。下了公车,我终于进了车站,就在排队举钱买票的当口,我心里忽然犹豫了。
真的要回去吗?还是……回去照料飙哥几天?
“各位旅客请注意,各位旅客请注意,开往青市的48o6号班车就要启程,请及时……”售票员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响起。
我皱着眉,心里真的不放心飙哥。我的左眼皮不停地跳,我总觉得飙哥还会遇到啥事。
水芳啊水芳!到底是去,还是回,赶紧想好了!
我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硬币。心里默默地自言自语:“正面朝上就回家,反面朝上就回出租屋!”我将硬币抛的老高,硬币在空中划出一个美妙的弧线,哧溜哧溜的,一下就钻进了一旁卖茶叶蛋的摊位的凳子底下。
我就猫着腰,过去看。那摆摊的不乐意了,不让我进去,除非买一个茶叶蛋。
我瞅了瞅那硬币,它靠在墙边,是竖着的。我弹了它一下,它吧嗒一下就倒了下来,反面朝上。买就买吧,我吃着茶叶蛋,心情复杂地站在大街上。
“弟啊,这几天姐不回去了!”我的声音低低的。
“为啥啊,姐!我和奶杀了鸡,灌了大肠,中午还等你回来吃饭呢!”我弟有点不高兴了。
“你们吃吧。厂子临时有事,又叫我们加班。元旦加班三倍工资呢,姐舍不得!”我扯了个谎。
“姐啊……这天下的钱挣不完的。还是回来吧!啊?”我弟在电话那头好言好语的。
“贵啊,不了。我都和线长说好了。不能请假了,也没人替我。”
我弟在电话里就叹息了一声。“好吧,姐,那你不要太累着。没事,多给家里打电话。”
“贵,姐知道。”
放了电话,我的心情反更沉重了。水芳啊……你知道你到底在干啥啊?这放了假,不回去和亲人团聚,你却要和一个黑老大在一起?你是混了还是不要命了?你这一步步的,当真不想做好人了?
但很奇怪,虽然我不高兴,但我还是叫了一辆三轮车往回赶。
二十分钟后,我又回到了房东大妈的出租屋。取出钥匙,我将门打开了。屋子里静静的,什么人都没有。
咦?飙哥哪去了?
我的心,一下子就又揪了起来!
“飙哥……飙哥……”我低着嗓子,一遍又一遍地唤。柜子里,床下,廊子上,一个人影也瞧不见。
我懵了!飙哥……走了!还是他遇到什么危险了?
我趴在门的角落里,托着下巴,眼睛郁郁的,呆呆的。
我的声音有点涩,喉咙里像吞了一口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