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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这一次，顾泽川没有妥协。

他一张一张拾起照片，才发现几乎每一张照片自己都笑得特别开心。

他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触动了，原来他不是不会笑，而是只有在顾黎的身边他才能肆无忌惮地笑。

他攥紧照片，苦涩地一笑颤抖地说：“爸爸我对小黎是真爱，总之这一次我不会再放开她的手了。”说完顾知行的眼底薄薄的悲凉浮漫出来，瞳孔中也闪过一丝晶莹。

从前他对于顾泽川的话，向来唯命是从。

顾泽川愣住了，不敢相信地看着这样他一手养大的男孩，如今羽翼丰满现在都已经敢忤逆自己了：“你什么意思？你懂什么事爱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患有双向情感障碍，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

“我女儿要嫁一个正常人，拥有正常的爱，你现在马上跟我的女儿分手，不然的话小心我让你一辈子都待在国外……”顾泽川冷冷地说，丝毫没有发现，此时此刻顾黎正好站在她的身后。

顾知行攥紧手，忽而看见了顾泽川身后的顾黎。

在四目交汇的瞬间，顾黎的眼眶微微泛红，嘴唇颤抖着，难以掩饰内心的激动与悲痛。

“爸爸，您在做这件事的时候，是否考虑过我的感受？您是不是又像当初那样，悄无声息地处理了问题，就如同您当初对我的小猫皎皎所做的那样？”

她曾在三岁那年，养过一只名叫皎皎的小猫。

然而，由于家中保姆的疏忽，小猫的爪子不慎划破了她的手，她被迫去了医院。

然而，当她从医院归来，却发现她心爱的皎皎已经不见了踪影。

从此，她的世界再次变得孤独。

直到她渐渐长大，才了解到那只小猫是被父亲送走的。

那只小猫，是她母亲送给她的最后一份生日礼物，却在她年幼无知的时候，被父亲悄然带走。

得知真相的那一刻，她心如刀绞，泪水汹涌而出。

而那时，是刚刚来到她身边的顾知行，给予了她安慰与陪伴，告诉她父亲是因为担心她才做出那样的决定。

此刻，顾泽川愣在了原地，他未曾料到，那么多年前的一件小事，会在女儿的心中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记。

"小黎，那时候你还小，很多事情并不清楚……"顾泽川轻声解释。

"就因为我还小，我的感受和需要就可以被忽视吗？"顾黎的声音中透出一丝颤抖，"我理解你工作忙碌，但送走小猫，现在又要送走顾知行，你是不是要把我也送走？"

她的泪如泉涌，无法遏制。

顾知行试图走近她，想要安抚她的情绪。

季余年曾告诫他，顾黎现在的情绪状态脆弱，不宜过度刺激，以免勾起她那些不愿面对的记忆。

"爸爸，不要让哥哥去美国。"顾黎紧紧抱住顾知行，眼中充满了恳求，"你也别离开我，好吗？妈妈已经不在了，我不想再失去你……"

顾知行紧紧抱着她，声音坚定却带着一丝沙哑："好，哥哥答应你。"他的眼神中满是深情，这一刻，他所有的情绪都毫无保留地流露出来。

这一幕刺痛了顾泽川，他心中像是被一块巨石压着，想要解释，却又无从开口。他当初送走小猫，是出于担心小猫会再次伤害到顾黎。那时，保姆也曾提醒过他："先生，小姐很喜欢这只猫，如果送走，她可能会很难过……"但当时他并未在意，以为一个三岁的孩子很快就会忘记。

现在，他站在这里，看着顾黎和顾知行紧紧相拥，心中充满了懊悔和无奈。他明白，他曾经的决定给顾黎带来了无法弥补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