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吴嬷嬷勉强扯动了一下嘴角,笑得比哭还难看,“郡主让奴婢来伺候姑娘的,昨日奴婢已经歇够了,不用再去歇着了。”
她可不想再回去睡了。
一回想起昨晚的梦,她的心就止不住地狂跳,就好像她是真得被雷给劈了一晚上,到现在都还没有缓过来,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真实了,让她不敢再去回忆。
直到盛兮颜用完了早膳,准备去正院,吴嬷嬷的心绪才勉强平复,她既来了盛府,按规矩也是该给刘氏这个当家主母请安的,就也一起去了。
“姑娘,府里不需要晨昏定省吗?”出了门,吴嬷嬷这才注意到,盛兮颜起得似乎有些晚,现在都已经快巳时了。”
“夫人最近病了。”回答的是昔归,她叹道,“前几日的雷雨,有一道雷恰好就劈在夫人的头顶上,然后夫人就病了。”
她这话说得九分真一分假,吴嬷嬷吓得脚都软了,差点没跌倒,昔归适时地扶了她一把,关切道:“嬷嬷小心,昨夜刚下过雨,地上还滑着呢……”
吴嬷嬷没有听清她后来又说了什么,浑浑噩噩中,跟着盛兮颜到了正院。
琥珀通传后,就把她们领进了内室。
刘氏已经病了有六七天了,前三天还时不时地会发烧,后来烧是退了,但还是病歪歪的,躺在榻上起不来。
但这也就哄得住别人,瞒不过盛兮颜的眼睛。
正所谓望闻问切,哪怕不切脉,她也看得出来,刘氏应当是好了。只不过,也不知道是为了在盛兴安面前示弱,还是想要折腾郑姨娘,反正就是还“病着”。反倒是郑姨娘,短短几天,就消瘦了一大圈,连胭脂也遮不去她的憔悴和倦容。
盛兮颜提着裙裾,进了内室。
刘氏正靠坐在榻上,身后垫了一个软垫,她的脸上施了一层薄薄的脂粉,衣着单薄,看起来柔弱而又无力。
“颜姐儿,你来了。”
盛兮颜一进来,她就呼吸一滞。
盛兮颜在整理库房的事,她也是知道的,她确信自己没有再动过许氏别的东西了,但就怕盛兮颜会故意生事,心里头就跟绷着一根弦似的,忐忑不安。
其实前几天她就想问了,但就一直没敢,今日好不容易才鼓起了勇气,把心一横,问道:“颜姐儿,你库房理好了?”
“理好了。”盛兮颜含笑道,“我还让昔归重新造了册,母亲想看看吗?”
“不用不用。”刘氏连忙拒绝了,又小心翼翼地说道,“有什么……有什么不妥的吗?”
盛兮颜温婉地说道:“并无不妥,母亲打理得极好。”
她一副乖女儿的样子,就是这话听在刘氏的耳朵里,怎么听怎么不自在,只能顺着她的话,讨好地说道:“没有不妥就好。”
她心中的一块巨石也终于落地了。
“母亲。”盛兮颜又向她介绍起了吴嬷嬷,“这是静乐郡主给的嬷嬷,暂时会留在咱们府里。”
刘氏这才注意到这个陌生的嬷嬷,不由多打量了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