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当晚,一班班务会上,赵红军低头红脸,就自己毁灭绿色植物的严重错误,向全班同志作了深刻检查。接着,大家就赵红军所犯错误进行了热烈讨论,认真查找和吸取教训。最后,李大军班长总结说:“赵红军同志主观上就为满足一个好奇心,但造成的客观后果非常严重。当然喽,本着教育从重,惩处从轻的原则,我们还是要给予赵红军同志改正错误的机会,并且,我们也相信,赵红军同志一定能成为一个好同志。大家说是不是啊?”
兵们齐声嘶吼:“是!”
大约又过了一个星期,一班宿舍窗台上果真长出了十来罐日渐茂密的蒜苗。这个奇观顿时引来其他班战友络绎不绝的观摩和效仿。
第三章6 家书秘密
殷兆宁分到二班后,很快成为训练尖子、标兵战士,有的动作,老兵都做不利索,新兵蛋子殷兆宁却能顺利完成。这让二班长孙玉龙高兴得像捡了个天大的的便宜。他想,这宝贝疙瘩根正苗壮,好好培养,绝对是棵大树!
但是,二班长孙玉龙随之也发现了一个颇费琢磨的情况:战士们收到家信甚至情书,普遍会在宿舍里公开宣读或传阅。快乐一起分享,痛苦共同承担,这差不多成为岗嘎县中队约定俗成的规矩。但是,这个规矩在新兵蛋子殷兆宁面前却遇到障碍,完全行不通。殷兆宁的家书一律没留详细地址,就“内详”俩字,整出了无穷无尽的神秘感和诱惑力。
“是女朋友来信吧?”战友们问。
“NO,没女朋友。我父亲来的信。”殷兆宁淡然地摇摇头。
“那咋整个内详呢?”
“可能是他的习惯吧。”殷兆宁说着,独自走到无人处看起了家信,一会儿笑容满面,一会儿频频颔首,当然,有时候也会愁眉紧锁或者陷入沉思。
这现象明显带着奇怪的勾人心弦的色彩。殷兆宁的葫芦里到底藏了什么秘密?这个问题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让战友们百思不得其解,越是不解又越是好奇。有一次,老兵胡宗北趁殷兆宁不注意,一把抢过了殷兆宁正瞧得起劲的家信,眉开眼笑地说:“有啥子见不得人的嘛?曝个光噻!”
没想到一向平和可亲的新兵蛋子殷兆宁根本没给胡宗北一点面子,马上横眉怒眼地伸出手:“还给我!”
这个态度让老兵胡宗北很受打击:“看一下嘛!‘亲爱的宁儿’,嗯,好像是父母亲的口气。”
殷兆宁忍无可忍了,马上暴跳起来,冲向了胡宗北:“你他妈的!有什么好看的?把信还给老子!”
“臭新兵蛋子,在老兵面前居然敢出言不逊?!”胡宗北把信往地上一扔,衣袖一挽,“老子今天教教你如何做人!”
孙玉龙眼见二班团结融洽的大好局面面临遭受严重破坏的危险,马上站出来,大吼一声:“干啥?!干啥?!想整架找我练哪,你俩在那儿闹腾个啥劲啊?!”
胡宗北和殷兆宁像中了定身法,马上停止了相互进攻的态势。
孙玉龙走到两人面前,怒气冲冲地吼道:“都他娘的革命战友了,还有啥解不开的怨气啊!谁杀了谁的爹娘还是谁烧了谁家房子啊?不就是不给你看信吗?不就是看了一眼你的信吗?咋就跟老娘们儿一样,一急眼就掐架呢?!”
各打三百板子以后,孙玉龙班长又就看信的规矩作了重新解释:“人家让你看信,那是出于信任和情谊,而不是义务,知道啵?你让人家看信是自愿,不让人家看也是你的权利。不过,人家就看了一眼,你也没必要非得跟人家掐架,知道啵?团结才出战斗力!一家人内部闹矛盾,那还不乱了套?!”
胡宗北和殷兆宁喏喏连声,赶紧称是。
此后,二班再没人敢私看殷兆宁的信了,不过这并不表示大家对殷兆宁家信所蕴藏的秘密失去了兴趣,相反,那层神秘感因为云遮雾绕而倍加*心弦。
殷兆宁似乎完全忘记了“家信事件”带给自己和战友的不快,该干啥时还干啥,对胡宗北也一口一个“胡老兵”地叫着,语气里透着亲切和尊重,就像“家信事件”从没发生过一样。
第三章7 军营夜话
这天晚上,照例是停电——上个世纪*十年代的岗嘎,同西藏多数行政县一样,由于电力匮乏,县城夏季日均供电三十分钟至一个小时,冬天就没准了,也许十天半月来一次电,也许连续一两个月也只能依靠煤油灯或蜡烛发出的昏暗亮光驱散黑暗。现在正是秋老虎发威的时节,内地仍然热得摇扇求风汗流如泻,而在岗嘎,却至少要穿一件毛衣才能保证不受凉感冒。宿舍里的牛粪火炉在六月初就已进入年均三个多月的正常休眠状态,二班战士们围在宿舍中间原来放置火炉的地方,开始表演乐此不疲长盛不衰的“警营夜话”节目。
“现在是武警岗嘎县中队二班警营夜话节目时间!”孙玉龙班长把右拳放在嘴边,拼命捏细嗓子,模仿播音员的声音,“今晚的话题是——说说我的家事。首先,由本主持人先说自己的家事,以起到抛砖引玉的作用。”
说到这里,孙玉龙自己率先忍俊不禁呵呵一笑,然后放下右拳,双手在膝上猛力一拍:“咋说呢?我家啊,它住在松花江边儿,这个啊,我不说大家也都明白。我呢,当兵好几年哩,以前在解放军阿曲军分区独立团侦察连当班长。去年,武警西藏总队阿曲地区支队重新组建,我们团全改武警啦,我分到了岗嘎,要不也当不了你们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