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他们来的小和尚说什么‘胭脂有难’。北棠娘子说要写信给她京城当官的舅舅,随后她一人淋着雨走入了山中竹林,留下一句‘竹子开花,命不久矣’。”
“竹子开花……”
谢义山完完全全将重点放在了最后一句话上,嘴里反复琢磨着那四个字。
过了许久,陆观道都将地上的泥水擦干净了他才恍然大悟,抓住斐守岁的手直晃。
“斐兄!兰家婆子与我说的或许不是这些年的事!”
斐守岁被晃得头晕,抽不开手,只好顺谢伯茶的意思。
“别急,你先说。”
“八年前洛州大旱,庄稼颗粒无收。中元节之后又下大雨,洪涝淹了好些家畜。所以兰家婆子才说了那些话。若就是八年前的事情,竹子开花也正是大旱洪涝的前兆。既如此,阮家二姑娘与薛谭之事……”
斐守岁紧锁眉头:“兰家婆子最能接触到的也只有阿兰姑娘了。”
且观阿珍,她在幻境里对北棠的作揖大礼,不像会将此事说出去的样子。
话语一落。
谢义山闭上了嘴,他心中已把所有的事情串联起来,只是万万没想到,人命两条就为此而已。
“……唉,”伯茶揉了揉额前碎发,“怪不得兰家婆子说阮老夫人真是可惜,原来可惜在此。”
“谢兄也以为阿兰姑娘与她娘亲是因灭口而死?”
老妖怪开了口。
谢义山一愣:“还有别的人物?”
“既然要杀人灭口,为何偏偏留下兰家婆子,还让她疯疯癫癫地去北家的路上撒纸钱。”
说到要处,一旁收拾好的陆观道凑到斐守岁身边,说悄悄话似的。
“客栈后头的人有鬼嘞。”语气嗲嗲的,还带了些土音。
“鬼?”
两人看向小孩。
“那个老人家脚步一软一重,走得却很稳,不是吗?”
斐守岁看向谢义山,毕竟昨日是谢伯茶扶着兰家婆子去的后院。
伯茶有些尴尬地笑一声。
“当时没注意这个。”
老妖怪无可奈何,只好问小孩:“怎么看到的鬼?”
“影子很淡很淡,肩上的灯也暗,不是死了,也快了,”陆观道拽着斐守岁的袖口,“老爷爷和我说的。”
又是那个教陆观道用香的老爷爷。
斐守岁不光想薛家之事头疼,这身边还有个更大的谜团扰着他。
转身与谢伯茶:“谢兄与我都未能察觉,可见……”
“可见来者说不准真是大妖花越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