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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第1页)

第二十章

柳青霭惯会用眼泪做武器,杨知远早知道。但他还是免不了一次又一次上当受骗。因为他知道柳青霭不常用,而且只用在自己身上。只用在杨知远身上是因为:用在别人身上像是示弱,柳青霭的自尊不允许;用在祝春枝和邱鸽身上于事无补,不过是大家一起受伤;用在杨知远身上,杨知远会松开环抱着的防御手臂,变成张开的姿势,希望能借此止住她的眼泪。而不常用是因为柳青霭很狡猾,知道狼来了的道理,只在形势对她极为不利的时候才不得已使出。所以这招几乎百试百灵,就像现在,杨知远慌张地安慰她,下意识选择退让一步。但那也不是柳青霭想要的,所以她又收回了眼泪。“就算我答应你,我们还真的能退回到你所谓的恰如其分的关系吗?”柳青霭问他,“我还是会不喜欢你可能会出现的女朋友,横在你未来每段恋爱关系里,并希望你永远只会在我身边才能获得幸福,这样不可怕吗?”柳青霭没等他回答,自己做了答复:“我觉得挺可怕的。”“我就算卑劣,也不愿意在这件事情上说谎,也不会自欺,然后欺人。”柳青霭往前走了两步,把杨知远罩在了伞的阴影里。“杨知远,我们回不到之前的关系了,而我之后还要正式追求你,你要是害怕,现在就可以离开,但我最终还是会追上去。”杨知远在来柳青霭的毕业典礼之前,早就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他迟疑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来了。连祭奠父亲都是一个人的柳青霭,起码在毕业典礼这一天,身边要有真心为她祝贺的人。他从邱鸽那里听说了柳青霭回了趟安川的事。那天他照例给邱鸽打电话问她近况,闲聊间,邱鸽提起来柳青霭,说她上周回了安川为她父亲扫墓,在邱鸽那里借住,住的还是杨知远的房间。杨知远回应得淡淡的,邱鸽以为他没怎么仔细听,又叮嘱他。“柳清一个小姑娘很不容易,你能帮就尽量多帮她一点,我很喜欢那孩子,不声不响什么都不说,怪让人心疼。”邱鸽似乎不知道柳青霭改了名字,也可能是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杨知远没提醒她,只是想着,明明…

柳青霭惯会用眼泪做武器,杨知远早知道。但他还是免不了一次又一次上当受骗。因为他知道柳青霭不常用,而且只用在自己身上。只用在杨知远身上是因为:用在别人身上像是示弱,柳青霭的自尊不允许;用在祝春枝和邱鸽身上于事无补,不过是大家一起受伤;用在杨知远身上,杨知远会松开环抱着的防御手臂,变成张开的姿势,希望能借此止住她的眼泪。而不常用是因为柳青霭很狡猾,知道狼来了的道理,只在形势对她极为不利的时候才不得已使出。所以这招几乎百试百灵,就像现在,杨知远慌张地安慰她,下意识选择退让一步。但那也不是柳青霭想要的,所以她又收回了眼泪。“就算我答应你,我们还真的能退回到你所谓的恰如其分的关系吗?”柳青霭问他,“我还是会不喜欢你可能会出现的女朋友,横在你未来每段恋爱关系里,并希望你永远只会在我身边才能获得幸福,这样不可怕吗?”柳青霭没等他回答,自己做了答复:“我觉得挺可怕的。”“我就算卑劣,也不愿意在这件事情上说谎,也不会自欺,然后欺人。”柳青霭往前走了两步,把杨知远罩在了伞的阴影里。“杨知远,我们回不到之前的关系了,而我之后还要正式追求你,你要是害怕,现在就可以离开,但我最终还是会追上去。”杨知远在来柳青霭的毕业典礼之前,早就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他迟疑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来了。连祭奠父亲都是一个人的柳青霭,起码在毕业典礼这一天,身边要有真心为她祝贺的人。他从邱鸽那里听说了柳青霭回了趟安川的事。那天他照例给邱鸽打电话问她近况,闲聊间,邱鸽提起来柳青霭,说她上周回了安川为她父亲扫墓,在邱鸽那里借住,住的还是杨知远的房间。杨知远回应得淡淡的,邱鸽以为他没怎么仔细听,又叮嘱他。“柳清一个小姑娘很不容易,你能帮就尽量多帮她一点,我很喜欢那孩子,不声不响什么都不说,怪让人心疼。”邱鸽似乎不知道柳青霭改了名字,也可能是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杨知远没提醒她,只是想着,明明柳青霭总是什么都不说,也没有特意做什么,怎么总是轻易能让别人觉得心疼可怜,杨知远似乎不是唯一被打动的人,也不是最后一个,特别的是柳青霭本身。但柳青霭并不希望得到怜悯,对她表露怜悯本身即是冒犯,她要一整个儿的、从身到心都属于柳青霭的杨知远,杨知远觉得自己无法替她实现。他本能地害怕这点,于是避开柳青霭的话题不谈,转而又说起邱鸽辞掉教职来北京和他一起生活的事。类似的话题,自从在北京落脚后,杨知远隐晦地提起过几次,每一次得到的答复都是拒绝,这次也不例外。“我不去,我干得好好的,去北京能干嘛?”杨知远解释:“就当给我一个照顾您的机会,您辛苦了大半辈子,现在可以歇歇了。”“我身体好得很,不需要你照顾。”因为这个话题,母子俩很多次都闹得不欢而散,杨知远已经觉得疲惫,终于说出口了一直想说的话。“您为什么还是放不下?”听杨知远这么说,邱鸽情绪突然有些激动了。“我放不下什么了?”放不下杨知远父亲的案子,放不下对安川这个沼泽地的留恋,更放不下不知是赌气还是赎罪一般的执念。一个又一个人离开了安川,这个几乎不再有适龄儿童入学和年轻老师驻足的被遗忘的小镇,为什么恋恋不舍?你凭什么高尚,又比他们高尚到哪里去?杨知远很多话堵在心口,最终还是和以往的每一次一样,以沉默宣布认输,最后嘱咐邱鸽保重身体,照顾好自己,有事联系他。不管是邱鸽还是柳青霭,她们总是不会按着杨知远的心意来。“你要是想要孝顺我,就对柳清好些。”邱鸽没头没脑说了这句话,杨知远不知道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只是“嗯”了声,挂断了电话。越临近柳青霭毕业典礼的日子,杨知远的不安越明显,这种情绪也影响到李寒山。他没说什么,但李寒山已经断定杨知远的异常与柳青霭有关,于是在一个又是游手好闲赖在杨知远办公室的下午,李寒山问他。“我就是不明白,明明柳青霭对你意义非凡,你为什么不能接受她,是有什么心理障碍还是什么别的原因?”“我没有心理障碍,而意义也分很多种,不接受也有很多理由。”“比如呢?”李寒山对这件事的热情已经不像他平时的作风了,杨知远不喜欢和别人聊起自己的事,但李寒山已经插进这件事,并且没有退缩的意思,于是他给了一个最浅显的理由。“她还小,不太懂事。”“这算什么理由?!”李寒山不解,“我国女性的法定结婚年龄是二十岁,而柳青霭显然已经达到了,而且据我观察,她已经是个思考方式较为成熟的成年女性了,同样的,她也具备一定的女性魅力,我不觉得她的年龄有什么问题。”听到后半句,杨知远抬头看向李寒山:“她在你眼里具有一定的女性魅力?”他说话的声音不大,语气和缓,声调很平,但李寒山却觉察出里面隐含的不快。“我只是客观评价。”“我希望你不要和她有太多的联系,她和你平时接触过的女孩不太一样,没有太多可供冒险的资本。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建议。”恐怕不是建议,李寒山想,听上去像个警告。“你不用担心,我不喜欢那种类型,更何况她一颗心全都扑在你身上,也不会被我打动。”“她只是混淆了概念,错把依赖当成喜欢,占有欲当成爱。从情感上讲,她确实还是个小孩,过几年后,她就会明白两者的区别了。”“你们已经有几年没联系了,就算她之前没明白,现在也该明白了,结果有什么改变吗?你的话,是说给我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李寒山继续问他:“分辨不清的,是你,还是她?”“你在害怕什么,杨知远?”在李寒山终于问出这句话时,杨知远打断了他。“你对我私人生活的关注已经到了有些冒犯的程度了,小李总,我不希望在工作时间继续个人话题了,也不希望接着为你的剧本创作提供蓝本素材了。”“你看过了?!什么时候,在哪?”显然,李寒山对杨知远知道自己在写一部以他为主人公原型的剧本这件事感到意外。“上周,应该是不小心吧,你把剧本草稿夹在了项目资料压缩包里用邮件发给了我,我大致看了看,能看出来你用我父亲的案子做蓝本,写了一出现代哈姆雷特。”“你不生气吗,我没经过你同意,把你当作原型,把你父亲的事写了进去?”“还好,看到最后,其实主人公身上已经没多少我的痕迹了,我只当看了一部悬疑小说。我只是不明白,你已经写完了故事,为什么还要追踪我和柳青霭的关系怎么发展,这对你的创作有帮助吗?”“我没法说服自己。”李寒山坦白,“我确定故事情节能扣成回环,犯罪手法也没有逻辑破绽,可这个故事在犯罪动机上有着巨大漏洞。”“什么意思?”“你应该看出来了,故事里面,有个以柳青霭为原型的人,她愿意成为主人公的帮凶,甚至不惜替他杀人,而主人公也愿意为了她向警察自白,甚至中途放弃自己的复仇计划。我受你们启发写了这个故事,可最后,我却不相信有人会愿意为别人这样做,我不相信的东西,又怎么能说服别人相信。”“所以你想继续观察下去,证明这种感情和羁绊存在?”李寒山点点头。杨知远想,李寒山是个求知心强却缺乏共情的人,正因如此,世界对他而言反而变得神秘未知起来,但杨知远和柳青霭的关系没那么高尚,也那么深刻。“如果你是因为这个,那你无论观察多久也不会得到答案的,如果我是主人公,这个故事从一开始就不成立。”“为什么?”杨知远想了想,回答他。“我不会因为所谓的复仇,赌上柳青霭的人生。”李寒山想问,你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是,柳青霭的人生比你自己的要更宝贵,但他决定不问出口,只是又想到对话最开始,他问杨知远为什么不接受柳青霭时,杨知远否认自己有心理障碍,否认柳青霭对他的感情,却唯独没有否认李寒山说的那句,柳青霭对杨知远来说意义非凡。杨知远起身,开始收拾桌上的文件,发出了终止对话的信号:“即使没有感情线,你的剧本也是个完整的故事了。比起我的个人生活,你当下更该思考的,是要粉碎掉你的剧本文稿,还是拿走你办公室桌子上的名牌。”“你觉得我爸会愿意为这个剧本投资吗?”杨知远委婉地回答道:“据我所知,他应该没有涉足影视业的意向。”李寒山耸耸肩,并不是很在意剧本能否被拍出来的样子:“无所谓,本来也就是写着打发时间。”很有李寒山风格的一句话,杨知远想,没有必须,也没有不得不。只是柳青霭的事,不会随着李寒山兴趣的减退,不再困扰着杨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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