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桃儿道:“他来问问姐姐收不收他家的红薯。”
听宋桃儿这么一说林丽清这才一拍大腿懊恼道:“我就说我忘记了什么事儿!”
“之前咱家红薯不够用,小禾不是让我去你们李婶子家收了些嘛,我想着你李婶子家也没有多少,等用完了我再抽空去青山家问问的,后来就给忙忘了。”
“方才他过来问你们可应了他了?”
宋禾点头,“我已经答应他收他家的红薯了。”
林丽清松了口气,“那就成,正好咱家要用的红薯多,青山这孩子是个可怜的能帮一把便帮一把吧。”
越说宋禾就越是好奇了,“跟我说说呗,陈青山家到底什么情况?他一个半大少年在秋收这么重要的时候竟然去给别人家打工,他们家是不是跟我们一样也没田种?”
穆野其实也挺好奇,他在外几年没回来,村里这些年发生的事他也不太清楚,同宋禾基本没差别。
林丽清叹了口气,说道:“都是大人造的孽却要孩子来受苦。”
见宋禾和穆野都好奇,林丽清这才开始娓娓道来。
陈青山家几年前日子过的还算不错的,那会儿父母健在有田地有收入,他爹陈勇闲暇时会跟着村里人去镇上找活儿干贴补家用。
问题也就出在了这儿,陈勇因为时常跟着人去镇上找活儿做,日子久了不知怎么的认识了些别村的人,被人带着染上了赌。
起初他尝到了甜头,大家都是出去找活儿做的,有的人累了一整日才挣得那二十个铜板,而有的人进赌场溜达一圈出来几日的工钱就到手了。
一开始还能控制着自己每日只玩那么几把赢了钱就走,可渐渐的他的胃口越来越大,开始不满足那点小钱了。
一来二去的便把赢来的钱输光了,但是到了这一步他已经停不下来了,再后来家底输了个精光。
陈勇的媳妇儿知道了跟他吵跟他闹,一开始他还会懊恼会认错赌咒发誓再也不碰,可上了瘾的人哪儿能这么容易改了。
他不甘心啊,总觉得自己不该这样,下一把一定能翻身,于是又继续再偷偷摸摸的去赌。
纸包不住火,再次被发现他索性破罐子破摔了,家里的活儿也不干了,正大光明的逼他媳妇儿拿钱给他去赌。
日子久了陈勇仿佛变了一个人,不止沾赌还酗酒,赢钱喝输钱也喝,一输钱就回家要,要不到还会动手打人。
“他媳妇儿和两个孩子都不知道挨了他多少毒打。”
宋禾听着都觉得生气,“这还是人?”
林丽清又叹了口气,说道:“更过分的还在后头。”
“后来有一次,陈勇欠了赌坊一大笔银子,回家闹着要卖田还账,还不起人家就要断了他一只手。”
“青山他娘不同意便被毒打了一顿,那会儿她怀了身孕孩子没保住,她自个儿也去了半条命。”
“青山他…左边的耳朵也被打聋了,那会儿他才八岁啊。”
宋禾呼吸一窒,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就方才那个少年,他的耳朵聋了一只?
一旁的宋桃儿这会儿已经忍不住抹起了眼泪。
宋禾的拳头捏得紧紧的,恨声道:“那祸害怎么不去死?”
穆野这时候搭了话,“他已经死了。”说着拉过宋禾的手把她捏成拳头的手给慢慢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