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人群里先是出了一阵哗然的声音,但很快就听到了大人小孩的哭喊,又过了一会,十几颗大小不一的人头很快便堆到了李游面前,浓浓的血腥扑面而来。『┡文学┡迷WwんW.んWenXUEMi.COM
看到这一幕,李游心里一颤,但是他很清楚,自己如果不让玛贵心里生出一丝希望,绝望之下的他必然会鱼死网破,号召山腹里的其他人围攻。自己固然可以安然离开,但受伤的众人必然死无葬身之地。
“很好……”李游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的满意。随即说道:“这地方我人生地不熟,还得麻烦寨主亲送我等一程,出了寨门,自有重谢。”
“应该的,应该的……不敢当,不敢当呐……”玛贵看到地上的人头,声音微微颤。在青寮寨里他自然一言九鼎,但为了自己的性命,一下子诛杀了村寨里两户人家,而且都是他心腹和家人,此举必然会引众人对他的不满,以后想重拾威信,困难重重。但是为了能够活命,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寨主……”李游左手扶着墨黑,右手牵着玛贵走出了刑房,门外的众人便围了过来,目露凶光,手中的武器似乎想朝着李游身上招呼。但却被玛贵怒言喝退。
“先把我的人送出去。”李游声音不容拒绝。事到如今,玛贵也不想节外生枝,依言喝退了众人,但用的是土话,音节也多了不少,想来话中还有其他吩咐,但李游却是没有畏惧。玛贵一开始做出了妥协,只要没踩到他心里希冀的底线,就会习惯性地妥协下去。
看得出来,玛贵对青寮寨的掌控力度还是相当足够的,李游逼他杀人到胁迫他送自己一行人离开,青寮寨的寨民虽然怒不可赦,但依旧按照他的吩咐去做。这也让李游现,自己的计划是对的,得给玛贵一点憧憬,自己才能顺利离开。
青寮寨的壮勇们用仇视的眼光盯着李游一行人的离开。不少人口中怒骂着什么。李游的注意力可没放在这些人的口头上,他担心的是人群里是否会有人暴起对他起袭击。这样的动作会引来灾难性的后果。
李游押解着玛贵走在队伍的最后面,墨者和民夫们被部落的壮勇们背了起来,送了出去。
“怎么回事?”一出山洞,李游就听到了田淳的声音。说着话,田淳从岩壁上的藤蔓里钻了出来。他动作不如李游这般迅,而且一路搜寻村寨里的民宅,更是拖延了他前进的脚步,等他来到山寨尽头,李游已经在里面闹了个天翻地覆,并且施施然离开。
现山洞里有人钻了出来,并且还背着墨者,田淳却没有马上扑过来。多年的江湖经验告诉他这事情可不简单。只是还没理清楚头绪,就看到李游拖着玛贵走出来,才忍不住跳出来问了一句。
“此地不宜久留,出去再说。”看了田淳一眼,李游含糊了一句。空着的一只手却是对着田淳摆了一个动作。这是墨者之间的手语,还是田淳教给他的,意思是动员所有力量,提防不测之事生。
田淳心领神会,不动声色地退开,跟在了最先的寨民身后。
玛贵看到田淳从隐蔽处出来,叹息了一声。他原本以为,青寮寨的守卫防御已经足够安全,但眼前所生的一切,都让他曾经足以骄傲的东西破碎得干干净净。
紧跟在李游身后的是青寮寨的壮勇,此时壮勇们已经从混乱之中恢复了过来,在一些平时有点威信的头目组织下,已经很有条理地包围了过来,同时村落里的巡夜人也纷纷靠拢,许多寨民也登上了石墙,加强了石墙的防御力量,一副大敌当前的模样。
这些举动李游全然不放在眼里。只要墨者离开了村寨,就算所有人冲杀过来,杀光也只是时间问题。受到之前血腥的刺激,李游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都有些渴血的感觉。
“刚才是谁杀死了那两家人?”临出寨门,李游忽然停下了脚步。
田淳此时已经奔向了营地,大声呼唤,随着他的一声命令,整个墨者的营地都沸腾起来,随即一个个墨者走出雨幕,列阵在前,招募而来的民夫们也不敢落后,人人拔出佩刀,拱卫在墨者的两侧,凝神警惕着。
“我的侄子还有最忠心的护卫……”玛贵不知李游忽然问这个问题用意何在,低声说出了两名名字。
“让他们两个过来。”李游不容玛贵拒绝:“他们要是不肯,我就拧下你的脑袋……”
“你……”玛贵又惊又怒。明明自己已经做了如此多的让步,为何此人还咄咄逼人。然而诚如李游所想那般,玛贵既然一开始妥协,就会继续妥协下去,牺牲别人换取自己求生的机会,他是毫不犹豫就会做的。
玛贵朝着石墙那边喊了几句。很快,两个壮汉便从分开的人群里钻了出来,眼神阴鹫地盯着李游,一人用生硬的汉话空洞地威胁了一句。李游笑了笑,没理会;眯着眼睛打量了两人,忽然问了一句:“你们两个,有谁想当寨主?”这话有些突兀,但旁边的玛贵却脸色煞白,他似乎有些明白李游想做什么了。正准备开口呼喊,但李游此时抓住玛贵的手紧紧地捏了下去,剧痛顿时透心,玛贵出一声痛苦的**,“啪”的一声跪在了泥水之中。
身前玛顺和玛林脸上一变,就要冲上来和李游拼命。李游低吼一声:“我说!你们两个谁想当寨主?!”
听到李游杀气腾腾的话,两人悚然地停下了脚步,随即互相看了一眼。“谁动手杀了王八蛋,谁就是寨主了!”李游脸色狰狞,但语气却不容拒绝:“没人动手,那我就杀你全寨,鸡犬不留!”
“你……”跪落在泥水里的玛贵惊怒不已。到了这时候,他才明白,李游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要放过他。只是现在才明白过来,却是已经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