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父又从包裹里掏出一个饭盒,“这是我今天回来前,让大厨帮忙炒的红烧肉,味道可好了。”
冯母接过饭盒,“今天吃红瘦肉,烤鸭就明天再吃了,我再搅个稀饭炒个白菜就行了。”她快速地把饭做好,一家人吃完饭,也顾不得洗碗,她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丈夫是做什么工作的。
可能是因为那个人参的效果太好了,冯父直接被分到了铁路局的大食堂里上班,不用从小工做起,直接就是帮厨,这本来应该是件好事。
冯父的到来招了一些人的眼,这个位置是大厨特意给他的儿子留的,关系都已经疏通差不多了,只等入职。如今却被冯父抢占了,大厨自然不会给冯父好脸色。
刚去的时候说是帮厨,连小工的活也要干,开始冯父并没有感觉有啥问题,有一份稳定的工作,还是正式工,每个月30元的工资。他有啥好挑的,大不了晚睡点早起点。
而且自己是新人,他以为新人都是这样过来了。
"后来呢?"冯母迫不及待地追问。
冯父说道:"还是同宿舍的一个老大哥,看我为人实在,好心提点了我一下。"
那个时候冯父才知道,帮厨就是帮厨,帮着大厨配菜,做好饭了去给工人打打饭就行了,根本不需要做小工的活,“正好那个大哥说,京市的火车上缺了一个帮厨,厨房里的这些人都嫌辛苦不愿意去,我想着在铁路局也是受打压,还不如调到火车上。”
冯母担忧地问道,“人家都不愿意去,肯定不好,你咋就去了呢?”
冯父摆手,继续说,“开始我也有点犹豫,打听了一下,听说跟车,工资能多拿十块钱,那可是十块钱,咱是老农民出身,啥累活没干过,还能比咱天天挑水累么?”
他接着说,“我就申请了上车,那边急要人,批下来的很快,也就没和你们说。我已经在火车上干了一个月了。开始也不咋适应,火车是走动的,切菜什么的一不注意就会切到手。”
全家人都盯着他的手,冯父把手伸开,手上有几道明显的伤疤,看起来像是很久以前留下的。冯青青三兄妹上前摸了摸,一脸的心疼。
冯父笑了:“这是我刚开始跟车时,下盘不稳留下的疤痕,现在不会了,我闭着眼都能切菜了。”
冯母拍了他一下,嗔怪道,“胡说,闭什么眼,车上做饭能是闹着玩的?”
冯父呵呵笑,“火车很稳的,只是偶尔才会晃荡一下,一开始去的时候不适应。”
他没有告诉家人,火车上工资高也有它的理由,他们餐车有二个大厨,每个大厨手下有两个帮厨,大厨要准备每顿的盒饭,还有些乘客想专门点菜,所以他们是人手少工作量大,要不然怎么没人愿意去。
他话锋一转,高兴地说道:“我们每顿饭交一点粮票就行,还管饱,你们看看我是不是胖了。”
冯母白了他一眼,“胖什么胖!我看你比离开家时还瘦了一些。”
冯青青点头,“爹好像白了一点。”
冯父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还是我闺女眼尖,我也感觉自己变白了。”
冯母撇撇嘴,酸溜溜地说道:“天天都见不到太阳,能不白吗?一个大男人,白不白的挂嘴边像什么样子?”
冯青青朝着冯父眨了眨眼,“爹,我娘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