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其斯的消息已经完全切断,”凤天青从沉思中惊醒过来,抬头看了看曾经面对无数险境亦不改色此刻却神色慌张的同僚,“飞船已经做好接收她的准备,只要她没有受伤,凭她的实力回到飞船是没有问题的,你不要担心。”
“谁、谁担心那个白痴女人,”火月清美翻翻白眼,随手拨弄下散乱的长发,找了个理由辩解,“哼,我只想问你有没有告诉她飞船的定位点而已,我记得她好像没有穿军装战斗精灵~啊~快、快回去!”
凤天青和火月清美两人,都从对方惊慌的表情中读出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那个林桑妮,身上没有跟任何空间定位系统有关的仪器装备,而且,他们相信,以林桑妮那根粗神经,她绝不可能记住飞船的型号。
若是她在瞬移的过程中,跑到其他人的飞船上,HOHO~那可真的有好戏看了。这种乌龙糗事,打死其他军人也不会犯,但,碰上这个林桑妮,那可真的说不准了。
所以,现在最着急的反而不是如何突围,而是确定那个女人的位置!
于是一个极可笑的场面出现在统一联盟十二方势力面前。
众目睽睽之下,才从萨其斯本星跑出来的飞船,又大摇大摆地转了回去——就好像天使军团做了一回缩头乌龟。
反正,十二方势力没人敢第一个开火,天使的报复还是挺有威名的;也没人敢真正开火,毕竟一个活的人质远比死的有用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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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天青和火月清美的担忧不能说不会成真,只是,错登飞船这种事发生的可能性也要在林桑妮确实要准备瞬移定位时才成立;在有一个对她的过往万分熟悉的人底下过招,林桑妮哪有这么容易就能摆脱阿尔弗洛斯基的算计?
龙伽蓝,这个在曾一度在林桑妮眼里绝对的存在,他曾经为她做过什么事,或者她曾经为他做过什么,早已消失在她遗忘的记忆里,无影无踪;但只要龙伽蓝活着,他就不会忘记曾经的一切。
他对如何混乱林桑妮心绪极有心得,或者说,吃透了林桑妮的心结。
她的精神状况极差,个人意识极不稳定,受不住你激荡的笛声,你一定要慎之又慎。龙伽蓝耳旁仿佛又想起老师残云的切切嘱托,耳旁仿佛还听见'天堂'里林桑妮那盈盈笑语背后的悲伤,不由得心头一酸,他怎么下得了手?他艰难地抬起头,恰对上苍老的美狼、阿尔弗洛斯基死寂的双眼——那双眼,曾经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不要怪我,林。
冷漠的你,根本不懂得我的心意。
残酷的你,早已忘记你我分离那一刻我流下的泪。
忘记所有的你,也不会是那个轻唤我“蓝大哥”的小姑娘。
所以,不要怪我
龙伽蓝握着银笛的右手不由得再次一紧,哆哆嗦嗦地将笛子放在逐渐发冷的唇边,开始奏响世人口中的“恶魔之音”。
笛声呜咽,就如林所遗忘记忆深处一样,坚涩难懂,即不流畅亦不悦耳,难道这就是世人所惧怕的恶魔笛传人的真正实力,还是,他心有所不忍?
远处遥遥传来某个老人睿智的叹息声,他早已洞悉一切,也早已做出警示,龙伽蓝要一意孤行,他又能如何?
龙伽蓝吹奏的正是秘术大师残云所创的“亚西兰情思”,此曲原本悠扬悦耳,无时不刻透露出一股流浪的游子对故乡亚西兰的浓浓乡思之情,似在哀哀泣诉游子的款款倦恋之意,乃不可多得的上古佳曲。
而恶魔之笛,本身材质即是某星际旅人留于联盟的稀有之物,前帝国联盟时,炎黄一族众长老们自毁数年修为,将其制成一支银笛,此笛的构造结合了炎黄古老秘术与人类千年来在意识领域的研究成果而成,主要的功用自然是用来在精神领域方面克敌制胜之用。
曾经行云流水的袅袅笛音,有夺魂摄魄之能,是以冠以恶魔笛之名。
无论是谁吹响它,都有种主宰生灵魂魄的错觉。
龙伽蓝充耳不闻在场军人们对他此举用意的议论声,闭上眼睛强忍着不去看林桑妮天真不设防的笑脸,掩下卡在喉咙深处的浓浓哀伤:真的对不起,林。
懵懂倔强的你。
当笛音转到第二层的时候,一脸无知的林桑妮,终于突破了表面的冷静:她的头痛得异常厉害,精神在急剧地摇晃,那抹生的导引之力在漫漫寂黑的意识之海里,光线越来越暗,牵引之力越来越弱
这段‘残缺’的亚西兰情思,很明显的,仅对林桑妮一个人起作用:这个可怜的小姑娘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道有人在对她进行意识攻击,要击毁她的意识防御,要让她永堕黑暗的意识之海
林桑妮痛苦地大喊出声,双手紧紧捂住耳朵,不停地摇头,似要阻止恼人笛音入侵;渐渐地,原本自制的神斗力,不受她的意识控制,不断地向外释放,开始在四处肆虐,破坏所有的一切。
当萨其斯的军人们发现自己的处境时,他们早已跌出神斗范围圈外数千米之遥,不少人跌落海水之中浮浮沉沉;实力强一些的,也只能勉力维持东倒西歪的身形而无余力去制服林桑妮。而一手推动林桑妮再次陷入痛苦的人:龙伽蓝,早已转身,狠心地,继续吹着,吹着他人难懂的亚西兰情思之乐。
凤天青小心地避开那越来越强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