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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第2页)

然而,把儒道释三家几乎一视同仁的大唐好像忘了,人治的基础,有限的法律之外,只能是传统的以儒家务实忠君为主体的仁义道德。但如今,从上到下,自由的信仰,放纵的浪漫,使得那些未经多少传统文明熏陶的野性未驯的阴谋家蠢蠢欲动了:他们悄悄把唐王朝交给他们开疆拓土保家卫国的军队调转了方向,对准了夜夜笙歌灯火通明的长安……尤其是安禄山那类番将……

积极放手锻炼的结果是有了健壮的四肢,然而现在,拳头暗暗捏紧,向虚弱的脑袋狠狠砸来……

还是马嵬坡。在这个小小的坡地上,大唐,哦,应该是中华民族的整个古代社会,告别了盛年,长出了白发。从此,在漫长的下坡路上慢慢踱向前方。

后来的君主们,越是聪明就越是想避免当年的悲剧,再不敢轻易四处开疆,为了保证龙位的稳固,甚至做出集天下精兵于京畿,抱头挨打的荒唐之势。

从马嵬坡开始,中华民族从攻势转为了守势,由外向转为了内省。

更重要的是,他们从此把主要精力从四夷八荒收回,放到了子民的思想上,他们从儒典里绞尽脑汁翻出一条条泰山般沉重的教义,狠狠地把所有不安分的思绪捆严绑死,气也不容喘一口。所有有碍统治,或是有嫌疑防碍统治的思想,统统都是异端,都是大逆不道。

后来做为“国粹”的小脚起源有多个说法,有人说,始于唐末五代,我相信。

也许不能太责怪他们,实在是他们走得太快了,在一片迷茫里找不到前进的方向——仅就政体来说,大唐已经做到了专制社会能达到的极点。而人类的另一些精英,要到几百年甚至上千年后,才会在地球的另一边苏醒,才会发出那一声声振聋发聩的民主呐喊。

我们寂寞的祖先,只有孤零零地在从马嵬坡开始的那条长坡上彳亍,缓缓前行。既然前面找不到令人惊喜的前所未有的路,那就扎紧自己的绑腿,裹好自己的大衣,走慢些也无所谓,只是不要跌倒……

斜阳将这个孤独的迟暮巨人那佝偻的背影拖得越来越长,越来越长,长得那么脆弱,长得那么稀薄,长得又是那么沉重。

也许是路途实在太漫长了,也许是风景实在太老套单调了,疲惫中,我们的国家慢慢在征途上进入了梦乡,竟然没听到来自西方那为了自由民主而战的炮响。直至蛛网凌乱锈迹斑驳的大门被坚船利炮狠狠地撞开。

又是血与火,又是哀叫,又是屈辱,又是混乱……

又是无边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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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老(1)

长乐老——最坦然的“贰臣”

自从读了冯道的传记,一直希望能见一见这位长乐老人的墓碑。不仅是想看看上面是否留下了千百年来数不胜数的卫道士火气十足的批判文字,就像顽童在墙上“某某人是大乌龟”之类的即兴创作,或者像一篇冒天下之大不韪的文章后唾沫横飞的跟帖;主要是觉得好奇:小小墓碑,如何篆得下这位不倒翁赫赫一长串连通五代的官名?——他的碑上,到底刻的是哪朝哪代,哪个职位?

中国历史上,对尚识廉耻的士人,最大的侮辱是什么呢?

乱臣奸臣?一般角色好像还修不到这个地步,等有了这样的实力时,这几个字就很可能得嘀嘀咕咕吞到那些敢怒不敢言的人肚子里去了。贪官赃官?遍地皆是,说不定骂别人的同时也就骂了自己。庸官?尸位素餐?不学无术?有本事你也来尸位一回?咱家才学不好,独你就是太白转世子建重生?

“贰臣”!

这两个字出来,立时不知有多少人涔涔汗下,湿透了楚楚的衣冠。

改朝换代大是大非之前,太平时代无论多么令人切齿的恶行丑态:狠毒贪婪也好、刁钻阴险也好、无能虚伪也好,统统成了滔天浊浪里微不足道的烂草浮沫。

作为臣子,忠贞不二,是我们这个以忠孝治国的古老国家最后也是最基本的道德底线。几千年来,作为立身纲领的三纲,第一纲赫然便是“君为臣纲”!好女不事二夫,大难临头,大臣岂能背弃君主?

失节女子尚得承受千夫所指,你个朝秦暮楚的反复小人如何有颜活在世上?

于是不知有多少人,在暗夜里咬着被角低声抽泣,为了当时一步已不可挽回的失足痛不欲生,狠狠地扇着自己憔悴的老脸。

泪眼矇眬里,身边的金碧辉煌锦衣玉食都成了最刻骨最残酷的讽刺。

“所愿者下不欺于地,中不欺于人,上不欺于天,以三不欺为素。贱如是,贵如是,长如是,老如是。”

字里行间的得意和欣慰,几乎能使后人看到,作者微笑着别袖于身后,傲然地俯视着天下苍生。而这几句话,却是出于历史上一个可能是最大的贰臣,末年对自己一生总结性的自叙中。

哦,准确地应该说,是“四臣”。他就是“历任四朝,三入中书,在相位二十余年”,奉事八姓、十帝,五代时中原几乎所有王朝的首辅重臣: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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