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晴又看了一会儿,然后指了指纸上的两条,一条是那位钦天监主簿的夫人,还有一条是父亲是太医的且与华清宫宫女有婚约的侍卫。
“从这两个着手,可查。”
裴怀砚明白了,“那明日我去查钦天监主簿夫人这边,侍卫那头,爱妃代劳?”
芙蓉“扑哧”一笑,顾晚晴在桌子底下踹了裴怀砚一脚。
这事儿也就这么定了。
当天晚上,芙蓉带着四公主一起睡觉,宫里出来的那位嬷嬷也一起陪着。
四公主缠着芙蓉讲了好多长宁侯府的事,她听得津津有味。
嬷嬷看芙蓉都打哈欠了,不好意思地说:“我们四公主是有点儿爱听这些家长里短的事了,左右她在王府也住不了几日,姑娘多担待些。”
芙蓉赶紧道:“没事没事,公主招人喜欢,我愿意给她讲故事。”
顾晚晴这头也在讲故事,是裴怀砚给她讲的。
他说:“昨日在宫中,你说皇后儿女缘浅,确实是这样的。
皇后曾怀过两次身孕,一次是在天启六年,一次是在十皇子出生之后第四年。
可惜两次都没能保住孩子。
第一次,六个月的时候摔了一跤,孩子没了。
第二次其实已经生了下来,可惜生下来的是个死胎。
六个月摔没的那个,皇后做了一场法事,事情就算过去了。
毕竟她也承认是自己不小心,冬日里天冷路滑,她又非要去看生病的淑妃。
但第二次那个死胎,据说这么多年了,她一直都不愿承认自己生的是个死胎。
她一口咬定那个孩子出生时她听见啼哭声了,还看到接生婆把孩子抱在怀里。
可同时她也说过,当时两位接生婆看到孩子时,都是一脸吃惊的表情。
其中一人看了一眼就跑出去了,再回来时,就由另一人把孩子抱了起来,用被子紧紧裹着,跟她说是个死胎,皇上吩咐直接去埋了。
当时皇后想看一眼,可是没有人让她看,只说怕她伤心,说她跟这孩子没缘分。”
裴怀砚说起此事,也是一头雾水,“这件事情是我母妃前两年偶然与我提起的。后来我们在西关站住脚,皇后娘娘就每隔几个月往西关送一次信。
这件事情就是在信中说起的。
但那时候距离那个死胎的出生,已经过去十几年了,裴可仙都已经养在她身边了。
可见她一直放不下那个孩子,直到许多年后还是提了起来。”
他告诉顾晚晴,“我不知道这件事情跟那个孩子有没有关系,但那个十皇子说过一句话,说宫里有个怪物。当时也不怎么的,我一下就联想到皇后信里说过的,那两个接生婆看到生出来的孩子,一脸的惊恐表情。”
顾晚晴这会儿在榻里坐着,裴怀砚坐在榻边,手里捧着一把剥好的瓜子。
她一边听一边吃几个,他说完,她也吃完了。
裴怀砚就起身去拧了个湿帕子,再走回榻边,抓过她的手,一下一下给她擦。
这场面让顾晚晴觉得有些别扭,可别扭的同时又不太想抽回自己的手。
就这么一纠结的工夫,他就擦完了,又走回水盆边送帕子去了。
她将手背到身后,面上没有太多表情,心里却扑腾扑腾的,七上八下。
“睡吧!”裴怀砚替她整整枕头,再扯扯被子,柔声细语地说,“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