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明年开春了,你带人去把冬天要用的桦树给砍回来。”蜜娘枕在巴虎心口,听着鼓噪的心跳声,她低声说:“你没回来我夜里都担心地睡不着,睡着了也做噩梦,我怕你没了。”
&esp;&esp;“开春树返青了,树皮就没冬天的好。”巴虎拍了拍蜜娘的后背,安慰道:“不是每年都像今年这样,我去年从山里回来了还……哎呦呦……”胸口的揪揪被掐,巴虎嘴里狡辩的话瞬间消失了干净。
&esp;&esp;“我明年多带些人,去的时候一路插杆子,你看这可行?”
&esp;&esp;蜜娘咬着牙,恨不得咬他几口,早这么说不就得了,还去年去年,去年他没婆娘,明年他该是当爹了。
&esp;&esp;到底是气不过,蜜娘抬头对着男人的下巴咬了一口,隐约尝到了血腥味才松嘴,“记住了,你现在不是孤家寡人,你有家有媳妇,以后还有孩子,你再莽着头犯险,巴虎我告诉你,我就不要你了。”
&esp;&esp;巴虎抹了把下巴,指腹上带了血,他嘶了一口气,下嘴可真狠。
&esp;&esp;“不要我你要谁?你就把心搁肚子里,我肯定能活到牙齿掉光,头发花白。”男人翻身把蜜娘压在身下,吻住还残留着血腥气的嘴,这张嘴说的话可真气人。
&esp;&esp;一个心里憋火,一个身体里憋火,两人像是打架似的卖力,暖炕上的被子给掀下地了。男人的背上又被挠了两爪,又痛又爽快,他紧咬牙关,鼻腔里呼出的气都带着火,灼烤着蜜娘身上的每一寸。
&esp;&esp;作者有话说:
&esp;&esp;照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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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巴虎醒时听屋外的风声小了许多,他起床穿了衣裳先把尿桶给拎出家门倒了,外面的雪终于停了,天上隐约还能看见太阳的金光。
&esp;&esp;外面没被清扫过的地方,积雪齐半个小腿深,羊圈外每天有牛羊踩踏,昨夜落的雪层下面是结了冰的硬疙瘩。巴虎去了羊圈把牛羊都给放出来,缩在后面不出来的他也跳进去给撵了出来。马和骆驼会在雪层下翻草根吃,牛群和羊群挤挤攘攘地过个两三遍,地上的雪就化水了,它们跟在马和骆驼身后,一天总能混个半饱。
&esp;&esp;“东家,起的早啊。”朝鲁大叔深一脚浅一脚过来,呼着白气说:“你这病也好了,我们不用再避回家吃饭了吧?”
&esp;&esp;“唔……”巴虎犹豫了一瞬,点头让他们晌午都留下。有了蜜娘之后,他挺乐意两个人单独吃饭的,说话也方便,而且做这么多人的饭也累。
&esp;&esp;“这样好了,西厢房还空着,你待会儿带人给收拾出来,晌午就把火炉子给搬过去,以后你们九个就自己做饭自己吃,我和蜜娘不跟你们一起了。”
&esp;&esp;朝鲁“啊”了一声,看巴虎神色认真,只好不情不愿应了。巴虎两口子厨艺好,做饭又舍得下料,比自个家里过节吃的还好,朝鲁是不乐意分开吃饭的,而且还得自己做,麻烦。
&esp;&esp;说着话其他八个人也陆陆续续过来了,巴虎放下手里的木铲,也打算进去煮饭了。
&esp;&esp;“你们早上都是吃了饭来的?”
&esp;&esp;“吃了点干饼子,东家你多打桶酥油茶,我嘴里干得慌。”朝鲁说,看巴虎绕过院墙去了前门,他才把分开吃饭的消息给其他人说。
&esp;&esp;“我算着早晚有这一天,自己做饭就自己做饭吧,老头我手艺还行,以后就我来做。”牧仁大爷赶在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先说话,其他人掌管厨房他也不放心,要是有人拿了主家的肉粮回家,开了头可就刹不住了,吃亏的还是巴虎。
&esp;&esp;朝鲁瞪眼,他本还想推让一下,只犹豫了一瞬就失了先机,只好支吾着说:“行,你的手艺我们也是知道的。”
&esp;&esp;其他人相互看看,也都点头说好。
&esp;&esp;一下又一下的捣捶声吵醒了炕上的人,蜜娘卷了被子在炕上滚了两圈,隔着墙问:“今早吃啥?”
&esp;&esp;“你想吃啥?煎一盘牛肉饼再炒碗豆芽?”从入了秋,家里的素菜就是泡发的豆芽和夏天晒的菜干以及菌子。
&esp;&esp;“行。”蜜娘又躺了一会儿才爬出被窝穿衣裳。
&esp;&esp;“雪停了啊,可算停了。”满目莹白的积雪,刺的人睁不开眼。蜜娘跳着脚进了灶房,舀洗脸水时看到巴虎下巴上的牙印,她敛眉一笑。
&esp;&esp;“你再在家屋里窝两天好了,免得别人看了笑。”
&esp;&esp;“可得了吧,我已经见过人了,不怕人笑。”巴虎捅了下火,他在屋里憋的都要长毛了,宁愿被笑也要走出家门。
&esp;&esp;“对了,以后就我俩单独吃饭,朝鲁他们搬了火炉子去西厢房做饭,你每天把他们一天要吃的肉粮给匀出来,先一天晚上给放西厢房去。”巴虎肯定不会傻到一给给一堆,以前无所谓,他现在有家有室要攒钱啦。
&esp;&esp;“好,这样一来你我都轻松。”灶台上有碗冒着白雾的清水,蜜娘端起来刚想试试温度,就听男人说:“不烫,喝吧。”屋里有了动静他就倒了开水晾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