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零碎碎的东西摆上,整个房子才有家的气息。
“哎,这个相片不是上次运动会嘛,顾帅,你洗出来了?”苏炳翻着顾朝明行李箱中的相框大声问。
“嗯,洗了挺多张的,有些没用相框框起来。”顾朝明回过头看看苏炳说的相片。
岑西立好奇地凑过去看,苏炳又说:“这张,我最喜欢这张,顾帅的手机壁纸也是这张吧?”
顾朝明点点头,他的壁纸一直没换。
“还有见樊,我记得后边顾帅还把自己的饮料和小见樊换了,”苏炳说完恍然大悟,“顾帅原来你那时候就开始撩见樊了。”
“没有。”顾朝明淡定否认。
“为什么要换?”当时回家不在场的岑西立问。
“因为小见樊的饮料没接住掉地上了,那时小见樊是在给顾帅拍照还是什么的。”苏炳说。
说完苏炳提议:“要不搞个照片墙,把这些都挂起来。”
“房东会让挂吗?”顾朝明问。
“我问了,让挂的,只要不留太大痕迹。”
顾朝明走过来看一眼地上的照片,利索地说做就做。
只是相框不够,量少。
在客厅勉强弄出一面照片墙,几人拿出手机拍张照留念,苏炳后悔没让林见樊带相机过来纪念一下顾朝明新家第一天。
整理好房间,顾朝明终于能躺上床休息。顾朝明刚一躺上,苏炳脱掉鞋子跳上来,躺在顾朝明身边。
顾朝明一把推开他:“给我滚开。”
苏炳戏精地假装哭泣:“呜呜呜,好伤心啊。”
这两人又开始了,明明说想睡觉,躺上床还是那么精神。
闹完后闭上眼睡觉,大概眯了半小时,顾朝明就从睡梦中惊醒。
他再一次做了那个梦。
有人说梦是反的,又有人说梦是内心真实的想法,还有人说梦能预知未来,顾朝明不确定哪种说法是对的,也许哪种说法都不对。
可他再一次做了那个梦。
在他租住的房子里,在他第一次睡的床上,在他刚入住的新家。
鲜血依旧那么红,他的手依旧在发抖,他被送进那辆警车,被林见樊紧紧握过的手腕拷上银白色的手铐。他被警察带着突破重重包围的人群,林见樊被李兆拉扯着在人群中大哭。
他看不清楚众人之后躺在淋漓鲜血里的人,他亲手捅下的尖刀不知捅向的是谁。
因为没有脸,他无从辨别。
他被带上警车,被带离学校。
他只睡半小时,是床上四个人中最早醒来的,可他做的梦很长很长,长到他看到自己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