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身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T恤,底下则是一条短得不能再短的牛仔裤,此际正乱没形象的支着起一条腿,白皙的脚丫子就差没举到桌上了。
再看看她的身边的地板上,一球球的纸团活像是在哪个垃圾场。
江天宇看着母亲,尽管人人都说他是天才,他也自觉自己聪明得不得了,但他仍常常有一种弄不懂她的感觉。
安朵兰给人的第一印象是很邋遢,不修边幅的打扮常让人怀疑她到底有没有一点女人的自觉,不过若再仔细看下去,会发现她的眉毛很浓,不像其她爱美的女孩,将眉毛修得太细致,这样的眉型,倒显出几丝豪爽和霸气。
她的眼睛又细又长,漆黑的瞳孔如秋后的葡萄,无时无刻闪烁着一股灵动的气息,挺鼻菱角唇,五官漂亮得让人嫉妒,也让人常把她的年龄猜的比实际年龄小。
江天宇忍不住摇摇头,他居然有一个一边摸着脚丫子,一边咬着笔屁股的妈妈?
身为江家少奶奶,真不知道她这副让人皱眉头的形象若是被外面的那些小道记者拍了去,爷爷奶奶在上流社会要怎么混下去。
不过这是他多想了,他老妈对社交圈才没兴趣呢,说是江家少奶奶,她可是一次都没有公开露过面。
张开口,他的一声妈刚要唤出口,不料电话刚好响了起来,乍起的铃声将正在努力构思设计图的安朵蓝吓得险些从椅子上摔下来。
“砰砰砰砰──”
安大小姐的屁股安安稳稳的贴在椅子上,可是摆在桌子上的一堆绘图用具却被她不小心弄得掉了满地。
江天宇见状不禁皱了皱眉头,“妈,事实上我觉得有些时候,人也可以活得更稳重一些,你已经快三十岁了,难道从来都没有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吗?”
“哈啰宇哥。”安朵蓝吊儿郎当的抬起头,顺便朝儿子飞过去一记暧昧的眼神,还不正经的吹了一记口哨,“穿得这么正式,有美女约啊?”
她一边说,一边弯下身捡落在地上的绘图工具,对桌子上刺耳的电话仍声听若罔闻。
“老妈,拜托你先接一下电话可以吗?”他才七岁就年少老成,绝对与他这个乱没正经的老妈有关。
“对厚!”经儿子提醒,她终于想起电话的存在,将刚刚捡起来的笔咬到口中,一只手去抓电话,另一只手继续捡地上的其它东西。
“嗯?”因为嘴巴里咬着东西,她闷声响应对方,可下一刻,她眉头一皱,“你说你是谁?”
一开口讲话,含在嘴里的笔便再次掉落,她干脆将电话夹在肩膀和耳朵中间,“喂!你大声一点啦,再讲一次你是谁?江……江什么?江楚然?哪号人物啊?”赶紧将掉在地上的绘图笔捡起来,她心不在焉的和对方讲着电话,满脑子只担心笔尖有没有脱落。
江天宇闻言,无力的一手轻抵住自己的额头,“老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个名叫江楚然的人好像是你的丈夫。”
安朵蓝一怔,而后用力拍了拍脑袋,“哦,我想起来啦,江楚然、江楚然!难怪听起来这么耳熟,哈啰,听说你大学毕业后因为不想让人家知道你是江家少爷,所以偷偷摸摸的在江氏集团的分公司内打工,没想到短短两年的工夫,居然一路被提升到CIA的位置──”
“妈,那个应该叫CEO。”江天宇实在很不忍心拆自己老妈的台,可是……唉!
“呵呵!管他是CIA还是CEO,反正都差不多嘛……”
她光顾着与儿子打屁聊天,电话另一端的人似乎有些不耐烦,又不知道在电话里说了些什么,她立刻摆出讨好的面孔。
“是是!我在听……没有没有,我绝对没有半滴忽略你权威的意思,是是是……我正在洗耳恭听……好了,您可以说了。”
她盘起两条瘦长的腿,做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嗯,没错,那天我不小心在一包放卫生棉的包包里发现我和你的结婚证书,仔细一算,我们的婚姻好像是维持了将近八年了……”
对方似乎很不满的吼了起来,安朵蓝被吓得急忙将话筒拎到离自己将近五十公分远。
“我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了吗?”她偷偷问向儿子。
江天宇老神在在的摇摇头,“没有,只不过你将你和那男人的结婚证书放在那种包包里,我想对方可能对此产生了些许不满。”
“哦,原来是这样子,看来我应该委婉一点的告诉他,那张结婚证书被我放到瑞士银行的保险库里,也许他就不会这么歇斯底里了……”
话未说完,对方又传来一阵吼声。
“是是是,我在听,哪里有走开呀,您继续说……”安朵蓝再次表现出小奴才的面孔,朝面前的儿子投过去一记受不了的表情,用唇型说道:“你把拔似乎正接近疯狂状态之中。”
江天宇冷冷一笑,并未对此做出任何响应。
“离婚?”当这两个字从安朵蓝的口中说出来,也令本来面无表情的江天宇小脸一肃,脸上闪过和他童稚的五官不相衬的阴鸷。
“下个月月初你会回台湾和我办理离婚手续?好好好,我知道了,嗯!没问题,那就这样子喽。晚安,顺便祝你有个好梦,拜拜!”
说完,安朵蓝将话筒放回原位,拿起桌子上的笔继续画。
江天宇盯着母亲完全没有半点伤心情绪的面孔,“他刚刚在电话里说什么?”
“大概是和我离婚什么的。”她边说,边在纸上利落的画出几道线条。
“你不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