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浓稠的墨汁,将整个翼京深深染黑,唯有孤独的星光点缀其中,让人感到无比的孤独和寂寞。
在穆府东面的角落,有一间破败的房间,木窗因常年雨水的侵蚀而扭曲变形。
屋内,潮湿与霉味交织成一曲无声的哀乐,每一寸空气都沉重得让人窒息。
桌上,一支孤独的蜡烛在风中摇曳,微弱的光线泛着昏黄的光晕。
烛光映照着破旧的桌椅和一张陈旧的木床,屋内再也看不见其他任何家具。
穆诗涵身上紧裹着一床脏兮兮的薄被,无助地坐在变形的木窗前,凝视着外面的世界。
她本是桃李年华的岁月,如今看上去却是眼神呆滞,毫无色彩,她的脸庞瘦削,皮肤紧贴着颧骨。
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蜡黄,给人一种无力和虚弱的感觉,仿佛风一吹就能将她吹走。
谁都不会相信,作为穆府的嫡女竟会是如此悲惨。
在这潮湿发霉的破房内,过着连狗都不如的日子,吃的是余腥残秽,这大冬天穿的是单薄的破裙子,更别提碳火了。
她的存在,仿佛是一只被囚禁的孤鸟,失去了飞翔的自由,只能在笼子里哀鸣。
自从穆诗涵被关进这间破房一年有余,她的父亲,穆尚书,未曾踏足此地,对她的生死完全漠不关心。
因为穆尚书的心中,只有他的宝贝儿子穆谨之,女儿在他眼中不过是终将离巢的鸟儿,而儿子则是家族荣耀的延续。
穆诗涵蜷缩在薄被之中,她的目光透过窗户,凝望着夜空中的星辰,那些星星仿佛是她母亲温柔的目光,给予她唯一的慰藉。
自从母亲苏氏去世后,秦姨娘和穆谨之经常磋磨穆诗涵。
这日傍晚,秦姨娘在穆尚书面前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老爷,奴家今日想着诗涵这孩子,整日关在那间破房子里,亦怪可怜的,于是带着谨之去看她,未曾想······”
秦姨娘擦拭着硬逼出的几滴眼泪。
穆尚书站起身,“她又说什么胡话了?”
秦姨娘低声啜泣:“她说奴家身份低贱,我也不与她计较了,她竟说······老爷毒魔狠怪,穷凶极恶,不配做她的父亲,还说老爷······迟早会遭报应。”
穆尚书虎目一凝,脸色涨得通红,额间青筋暴起,“这孽女······,她反了······她何时变得如此赤口毒舌,我只是把她关起来惩罚一下而已,她竟敢诅咒我。”
“既然她不知悔改,那就让她一直关在那间黑暗潮湿的房里,每日给她些膳食就行,其余随她去。”
穆诗涵正沉浸在回忆中,她哪会想到就算自己被关在这破败的房间,秦姨娘还是不会放过她,因为秦姨娘的目的不仅要独吞穆府的财产,还要她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穆诗涵听见门外的脚步声,侧目看去,见一丫鬟一手捏着鼻子,一手端着一碗残羹剩饭踏入房内,直接将碗筷放在桌子上,随即转身锁上门,匆匆离开。
穆诗涵拖着虚弱的步伐走到桌前,看了眼碗里的饭菜,一股馊味扑鼻而来。 她紧抿着嘴唇,双手紧握成拳,长长的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她丝毫没感觉到疼。
“这房间的味还真是难闻。”
穆诗涵听这声音就知来者是谁。
紧接着穆诗涵听见开锁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