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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第1页)

“嗯,昨晚去看你父亲,跟医生聊了聊,恢复的情况不错。医生说,大约再过一个月,就可以出院了。到时候你们家里人也能轻松一点。不过还是要记得按时复健,争取早日摆脱轮椅。”

白忻卉一脸疑惑地望着他:“你,你干嘛要这样。其实你不用这么费心的,这是我父亲……”

“也是我父亲。”段轻哲淡淡地打断了她的话,微微一场下巴,“还不走?上班要迟到了吧。”

说完他自然地伸手过来,拉着白忻卉往马路边停着的车走去。两人坐进车后,他调高了空调的温度,顺手系上了安全带。在把钥匙插进匙孔的刹那间,突然说道:“这个周末有时间吗?去看看孩子吧,他想我们了。”

9、一家三口 。。。

白忻卉和段轻哲结婚三年,基本上什么都没有留下。没有置办过共同拥有的房产,也没有在婚后买过什么特别值钱的大件物品,他们甚至都没有要一个属于他们两人的孩子。

离婚的时候,白忻卉几乎是净身出户的。因为段轻哲名下所有的资产,都是他的婚前财产,包括他们结婚后住的那套位于市中心黄金地段的高级别墅,统统都跟她没有关系。所以他们在离婚时没为财产纠缠半分,之所以迟迟没离成,一来是因为双方父母的强烈反对,二来则是因为段轻哲一直不明不白的态度。

事后白忻卉仔细回忆起来,总觉得当时段轻哲并不是太想离婚。反倒是自己似乎更猴急一点儿,两人的离婚大战从拉开序幕到最终落幕,几乎用了整整一年,耗尽了她所有的心力。直到那一次参加他三弟的婚礼时,那份离婚协议书才算是真正签了下来。

对于段轻哲当时的态度,白忻卉无从追究。反正她那既狗血又倒霉的婚姻也不过就维持了三年,就如镜中月水中花,一阵风吹过,几乎什么也没有留下。

如果硬要说他们两人在这三年里收获了什么,那只能说,他们拥有了一个孩子。一个跟他们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那是他们以共同的名义在福利院助养的一个孤儿。是个小男孩,今年大约四五岁的模样,还没开始念学前班。

这个孩子是在他们夫妻关系最为和睦的时候助养的。当时他们曾经有想过收养这个孩子。但鉴于当时白忻卉的年龄还未满三十,而且他们还没有自己的孩子,段轻哲的妈坚决反对他们这么做,所以这个事情就这么拖了下来。

后来他们俩开始闹离婚,就更不可能收养这孩子了。不过这孩子在物质上倒是什么都不缺,每个月段轻哲都会给不少生活费,尽量在生活上不委曲他。

白忻卉也经常会去看望孩子,她离婚出国的时候,最挂念的除了自己的父母,就是这个孩子了。她在国外的时候,还不忘让弟弟每个月从自己账上划钱给福利院,段轻哲也总是按照给钱买东西去。这孩子除了没有亲生父母的疼爱外,在生活上比很多孩子都要来得富足。

不过对他来说,或许拥有自己的父母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钱财什么的,他还太小,完全体会不到它巨大的能量,对他来说,吃饱喝足就够了,偶尔再有点新奇的玩具就更好。但归根结底,亲情还是在他的心里,占据了首要的位置。

段轻哲几天前接到电话,是这孩子给他打的,问他什么时候过去看他,带他出去玩。他平时工作挺忙,一个月也就能抽出一天时间陪陪这孩子。那小家伙还不知道白忻卉回来的消息,他打算到时候带着她一起去,让孩子高兴高兴。

白忻卉坐在车里,还没顾得上吃早餐,听到段轻哲的话后,便问道:“你跟他说我回来了?”

“还没有,想给他一个惊喜。周末你有空吗?”

“应该有吧,不过,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段轻哲突然转头扫了她一眼:“就算做不成夫妻,也可以继续当阿延的父母,是不是?”

阿延是那孩子的名字,这孩子是个弃婴,当初被人扔在福利院的门口。身上带了张纸条,上面就写了他的出生日期和名字。他姓孟,单名一个延字,很好听的名字,长得也很可爱,就是命运多舛,小小年纪便被人遗弃了。

一想到这里,白忻卉便觉得自己没有理由再拒绝。她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开始低头去拿东西吃。这家的三明治一向卖得很火,这还不是它的招牌口味。它家的招牌三明治里面放了各种坚果粉,吃起来非常香,完全不像一般的三明治那么干巴巴的,每一口下去都有层次丰富的口感。

不过很可惜,那东西白忻卉只尝过一次。吃完之后还在段轻哲的监督下,认认真真地刷了一次牙,用了一次漱口水,直到确认她嘴里所有的坚果粉末都被清除后,警报才算解除。

那件事情总令白忻卉觉得有些憋曲,她咬了口手里的三明治,含糊不清地说道:“以后要送我吃的,记得别买这个口味,买它家的主打产品。”

段轻哲又看她一眼,那目光明显有些复杂。白忻卉一脸傲气地瞪了回去:“看什么看,我们已经离婚了,你是对花生过敏也好,对白粉过敏也罢,都跟我没关系了。为了你,我这几年几乎没吃过坚果,如今摆脱了你,我倒是可以重新一饱口福了。”

“听你的意思,似乎跟我离婚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

“确实挺愉快的,简直连呼吸都顺畅了不少。”

白忻卉以为段轻哲一定会表示几分不满,没想到他听了自己的话后,只是含糊着点头“嗯”了几声,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让人看不清他心里的真实意图。

他把白忻卉送到报社后,调转车头就往最高院开去。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他再也没有出现过,好像一下子就从白忻卉的生活里抽离了出去。

白忻卉想着是不是自己那天的话伤到了他高傲宝贵的男性自尊,所以决定以后和自己划清界限,再也不来招惹她?

没有段轻哲的日子,白忻卉过得格外清静。这样的清静日子大约持续到了周末,就被打破了。那天早上七点半的时候,白忻卉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接起来一听是段轻哲打来的。提醒她今天要带阿延出去玩,命令她马上起床洗漱,半个小时后他就会来接她。

白忻卉放下电话后,只觉得自己像是个突然接到命令的士兵。他们段家三兄弟,除了她这个前夫外,其他两个都当过兵。但不知怎的,白忻卉总觉得段轻哲这个文弱书生有时候说起来话来颇有点部队长官的气势,好像什么话一经他口说出来,就会变成一种指令,让人不由自主地就想要去执行。

那一天天气意外的好,初春的气息扑面而来,空气里夹杂着各种植物破土而出的清香,连带着充满暖意的阳光,照得人浑身暖融融的。

段轻哲接了白忻卉后,又去福利院把阿延接了出来,三个人一起去市中心闲逛。白忻卉已经一年没见儿子了,看这小子蹭蹭蹭长了不少,顿时母性光辉发作。她一面指责段轻哲不懂得给孩子买衣服,转身就把儿子拉进了商场的童装专柜。

阿延是个在人前比较害羞的孩子,平时就不怎么跟人接触。跟白忻卉和段轻哲也是培养了很久,才有了现在这样的感情。他已经很久没见白忻卉了,初见之下那害羞的本质又跑了出来,变得沉默而少言。一直到进了童装专柜,买了一堆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喜欢的可爱衣服后,脸上才露出了羞涩而欢快的表情。

白忻卉当即就给他换了一套,然后看着手里刚刚换下来的那套颜色暗沉的童装,不满地瞪着段轻哲:“你的品味什么时候降了这么多?你平时穿衣服不是很会搭配的吗,怎么给孩子买这么难看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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