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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回 刘聪平阳登基 怀帝洛阳被擒（第2页）

刘义答道：“允官不刑，许民生业，自然无事。”允许官员不因无畏的罪过而随意遭受刑罚，允许百姓各安生业不被随意抢掠杀戮，国家自然会安定。这是典型的中国道家推崇的无为而治。实话说，在那个乱世的年代，在国内推行这样的与民休息的政策，对于壮大一个政权是很有必要的。

刘聪笑道：“有此皇太弟立我国中，朕南征有望也！各位不必再劝，朕决心已定，三月南伐洛阳。你们各自准备去吧。”

“臣等遵命！”众臣一呼百应。

三月二十，汉国在平阳誓师，南征洛阳。

刘聪一身戎装，站立于高台之上，向全军发表站前讲话：“此次南征，目标洛阳，那里是晋都，是先帝梦中都要攻取的地方。我们此番出征，定要圆先帝之梦，成万年事业。朕站在这里，给你们许下诺言，此番南下如果顺利攻取洛阳，将官一律官升一级，士兵赐爵，奴隶回归自由民。当此立誓，绝不反悔！天地共鉴！”

全军将士齐声高呼，万岁之声直贯云霄。

刘聪以刘曜、王弥兵分两路，从左右两侧扫荡洛阳东西诸城镇，迅速攻占梁、陈、汝南、颍川之间大片土地，对洛阳形成包围之势。以刘粲为中路军都督、呼延晏为副都督，从长子出发越黄河直插金墉城，从北侧攻击洛阳。自己亲率主力南下，进一步压缩包围圈。

汉军兵锋所指，晋军屡战屡败，所过郡县望风而降。五月间，汉军已抵达洛阳城下，刘粲、呼延晏等不等大军集结，就率先进攻洛阳，攻陷平昌门，焚烧东阳、宣阳诸门及诸府寺。晋怀帝遣河南尹刘默抵御，但被击败。呼延晏因为后续部队还没到，从东阳门撤出，又于洛水焚毁晋怀帝打算出逃用的船只。汉军所到之处，晋军无法抵挡，如入无人之境。

驻防兖州的大将军苟晞紧急上书，请求晋怀帝迁都，以避汉军锋芒，晋怀帝自知无力抵挡汉军，也希望早早逃离洛阳，赶忙下诏要求苟晞派兵到洛阳，护送自己东迁仓垣。苟晞于是派从事中郎刘会率船数十艘，宿卫五百人和一千斛谷粮护送怀帝迁都。

可是，晋朝廷却争执不下。朝中大臣恐惧潘滔的势力不敢东出，宫人们也舍不得放下宫内的珠宝珍玩。刘会屡屡催促，晋怀帝始终不能成行。苟晞大怒，令刘会退回兖州。

刘会的部队刚刚退走，刘聪的军马就到了洛阳。由于前番已遭受刘粲、呼延晏军队的骚扰和掠夺，洛阳城内已是人心

惶惶。

这时候的晋怀帝不得不亲自率众突围，更精准地说，应该叫逃跑。逃跑之前，晋怀帝跑到太庙祈祷了一番，希望祖宗们保佑他逃出生天。可是，司马家的祖宗们到底灵不灵验呢？苍天很快给出了答案。

迷信的晋怀帝没有选择汉军较少的城南出城，而是选择汉军较为密集的城东出城，只是因为城东那道门叫做司马门。怀帝一心认为，自己叫司马炽，带着司马家的宫廷卫队就一定要从司马门突出才有生路。

晋怀帝也不是傻子，他不会大白天慌慌张张地出城，他把突围逃走的时间选在了晚上。五月初五，端午之夜，月色黯淡无光，晋怀帝带着宫人、大臣、卫队一行人悄悄地摸出皇城，直向城东司马门而去。

守卫司马门的将士一看皇帝跑了，立刻一哄而散。有的跟在皇帝的车驾后继续跑，有的则自讨生路去了。司马门一时间乱哄哄的，晋怀帝所希冀的悄悄逃走的计划全盘落空了。

晋朝君臣这边这么大的动作，汉军如何不知。刘聪也没想到趁势逃走的是晋朝的皇帝，也没在意，只是叫刘粲派些部队去拦截。刘粲觉着闲着也是闲着，为了讨好父皇，亲自带兵去追，心想这洛阳城内随便捞住一个都是王侯将相，自然也立功不少。

刘粲亲率三千骑兵，顺着晋怀帝东逃的方向一路猛追。铁甲骑兵追击拖拖沓沓的逃难队伍，别提有多容易了。不到半个时辰，那支慌慌张张的队伍就歪歪扭扭地出现在了刘粲的眼前。

“放箭！”刘粲大喝一声。

一时间，箭雨如注。逃难的队伍瞬间尸枕荒野。晋怀帝的车驾也中了几箭。

晋怀帝知道，逃是逃不掉了。

“唉！降了吧！”晋怀帝哀叹一声，令人打出皇帝旗号，悬起白旗。

看着包围圈中突然打出皇帝旗号，刘粲欣喜异常，不过是想抓一两个贵族向父皇请功，没想到逮住了晋朝皇帝。

刘粲轻轻挥起马鞭，走到晋怀帝跟前，大喝一声：“前面可是司马炽？”

晋怀帝一惊，赶忙应道：“朕···朕就是····正是···”

刘粲打断他说：“此间以为大汉俘虏，就别再称孤道寡了。本王只问你，确认是司马炽吗？”

晋怀帝战战兢兢地回答道：“在下正是晋朝皇帝司马炽。”

刘粲跳下马来，一把抱住晋怀帝，大笑道：“这么多年你深居洛阳，真让我们好找啊！如果你早早归降，何至于动这么多年的刀兵呢！”

晋怀帝不敢说什么，只能任他抱着，只一个劲儿地说：“是——是——是是——”

一会儿，刘粲扔开晋怀帝，跳上战马，命令道：“将这些人全都捆起来，押到洛阳城里，听候父皇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