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却上次的买凶令事件,父亲电话忙碌,从未有关机习惯,而现在这个状态已维持一上午,昨晚晚饭后父亲是一人回居所的,临别前又对她说了一大段颇有深意的话,祖蓝心内隐隐地生出一股忧虑,转拨涩蓝手机。
可得到的答案是“拜托,他一个礼拜见你的面比一年跟我见的面都多”。
再转父亲的办公座机,助理接的线,听到是关祖蓝后,实话实说关警司还未到办公室。
……
这下祖蓝是真的觉察不对劲了。
6
他们发现关父的时候,他在自己锁上的车内紧闭双眼,面容痛苦,面色发紫,离世时间是昨晚十点,正是离开了祖蓝公寓之后的时间,连回程的一半还未到达,就永远在路边闭上了眼睛。
法医诊断,关父心肌梗死。
如此大的变故,祖蓝全身仿佛都被抽了力气,她觉得自己做了场噩梦,梦里青柠先走了,天蓝走了,紧接着父亲也走了,下一个……下一个会不会是涩蓝?
天蓝的离去已经伤干了她的眼泪,父亲的丧事拖延,她实在没有力气去处理那么多接踵而来的意外,署里给了她长假,并连着那张调职令一起交到了她手上。祖蓝见到了这张调职令,才渐渐地重抓回自己的心神,眉头越皱越深。
不对劲。
整件事情都不对劲。
父亲的死肯定另有原因,他在事发前几日的态度很奇怪,就好像迟早知道会这般,对话里也有种“交托后事”的感觉,令人不禁疑心。
……
“有些事,是为了掩盖真相而故意让你看见的。”
……
“可是当一些事情的发展超脱你想象时,你要学会辨别能够与你相互信任的人,那些人到时候很重要。”
……
“有空去看看楚杰。”
……
回忆定格在父亲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上,祖蓝深吸一口气,拿车钥匙起身。
高楚杰对她的来到并不惊讶,他们在封闭的会面室内静静相坐,他看她消瘦的脸色,眼里有愧疚,但却是辜负了感情的那一种愧疚,与犯罪无关。
“你知道我父亲的事情了吗?”祖蓝回避他的凝视,苍哑的嗓音慢慢问道。
“知道,这里能看新闻。”
“他的身体这几年保持得很健康。”祖蓝话内带深意,果然,高楚杰点了点头。
“有人害他,你知道是谁?”
“我不知道,但想害他的人一直都有。”
祖蓝换一口气:“你出事了之后,他一直说你不是这种人。”
高楚杰沉默听着。
“那么你是哪种人呢?”一与他的双眼对上,就让情绪控制了大脑,正常的嗓音立刻变得湿哑,“你知道我父亲……多少呢?”
安静。
死寂。
这样沉闷了足足有三分多钟,高楚杰没有要开口的意思,祖蓝无奈地低下头:“告诉我……求你,把我不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
他还是紧闭嘴。
“我被调职了你知道吗?”于是祖蓝再忍不了苦涩,“他们不让我查AZ组,也不让我查我父亲的事,我现在很无助,你知道吗?!”
……
“身边人越来越少,时刻担心下一个会不会是涩蓝或我,整个世界都把我隔离了,甚至我曾经信誓旦旦要结婚的人现在也陌生地让我感到可怕,我到底是有多脆弱才没有资格知道任何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