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窗前的花红柳绿中,齐王的脸色是阴沉的。身后两排椅子上,先生们也凝重地若有所思。
“回殿下,人已带到。”青衣的小子出现在房门外。齐王回过身子,看表情还是不悦,缓缓道:“带进来吧。”
院子里,高矮不同的几个文士在芍药栏旁边。
他们分开两摊子人站,中间有若有若无的距离,似一道线般划分出来。左边,是游连田为首,正眼也不看右边以班新为首的一摊子人。班新则暗暗怀恨,等会儿殿下答应我的建议,我要你游连田好看。
“随我来。”小子过来,带着他们往台阶上走,文士们或多或少的生出紧张。
一直以来,他们是齐王在外面会见的人。赠送的也有银两,但跟名正言顺归属于齐王府,这是两回事情。
今天能进到齐王府中,在殿下的外书房拜见殿下,大家心里卯起劲头,都知道明天还能继续进来,还是再寻下处,全在今天的见面里。
都是不敢怠慢的态度,书房里一字儿排开:“见过殿下。”
“坐吧。”齐王嗓音还算柔和。
小子们为他们指派座位,全安置下来后,见房中还有几位先生,从他们的衣着,和出现在这里的安详态度来看,后来的先生们肃然起敬,知道这是齐王过了明路的幕僚。
游连田是好奇,悄悄地想认出他们是谁。皇子殿下,不会用无名之辈才是。
班新则更不安,他不怕当着齐王再和游连田争执,但他的话,却不愿意当着幕僚们说。
没等他们多想多看,齐王沉下面容:“叫你们来,是你们都是本王心里满意的人,有难事要和你们商议。”
“殿下请说。”先生们齐齐欠欠身子。
眸光似茫然而又带上冰雪寒风,齐王语声迟迟,似拖不动的思绪重。
“几个孩子也玩出花样来,皇上重赏了他们,又重赏了太子。先生们怎么看?”
片刻的默然以后,因为没有人说话,班新打着颤儿的道:“殿下,力争上游这事情,官场要,家里也要。”
先生们目光齐唰唰地看过来,班新生出瑟缩。
“嗯,你说说看?”齐王询问的眼光,极大的鼓励了班新。
班新一咬牙,露脸儿出彩免不了冒风险。有些话,幕僚们未必敢说。有些话,别人也想不到。
他尽量的委婉:“殿下您日前为了百姓们,与镇南王有过口角。”
“我就是不同他口角,他的心也不在我这里。”齐王冷冷淡淡。
“所以,不防一万,要防万一。殿下您是皇家血脉,论身份不比任何人差……”
“住口!”游连田暴怒地起身,同上一次一样,他大声斥责班新:“你又要置殿下于险地吗?”
班新的沸腾,让这句话点燃。班新咬牙道:“你畏畏缩缩,游连田,不如回家去抱孩子!”
游连田卷起袖子:“你屡次挑唆殿下,你要知道,你害了殿下,你也没有功名利禄!”
“世事险恶,不得不防!”班新道。
“亲君子!远小人!小人你只会指责分裂,你住口!”游连田道。
两个人火爆的都挺起胸膛,班新暗想,今天也许是个借机撵走他的机会。
上前一步,更是责问:“游连田,我来问你!殿下是什么身份,你难道不知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一风一雨殿下都要当心才对!”
游连田冷笑:“瞎了你的眼,你在殿下面前挑唆。你以为这是你家炕头上,由着你胡说八道。”
。一昂头,直接对齐王进言:“殿下,这等人说话口无遮拦,事实与黑白全颠倒。殿下再留此人,晚生告辞!”
袖子一卷,游连田往外就走。跟着他进来的几个先生默然一下,也徐徐起身:“殿下,皇家未必无亲情。班先生数次进言,句句是生分。我等,也再不听下去。我等告辞。”
齐王冷冷看着,眸光一分一分的寒下去,但并不做挽留。直到这几个人走出视线,齐王淡淡地笑了笑,再来看班新:“班先生,你说。”
班新激动了,几乎指手划脚:“殿下,昔日秦朝,长公子为扶苏,二世却是胡亥。昔日……”
石径的尽头,一个小子满面春风出现,对着离开的游连田等人轻施一礼:“先生们请留步,殿下还有话要说,请随我来。”
游连田等人难免后怕,想想这是在齐王府里。刚才的话,如果王爷居心不良,难道在这青天白日之下,自己这些人走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