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当然是不怕的。
“不是人妖鬼,难道你是庙里供奉的大罗金仙?”秦宴最擅长揣着明白装糊涂。
扰人心神的家伙既现于人前,她何必继续装作难受又敬畏的模样,瞬间原形毕露。
反正做什么,想什么,都逃不过他的法眼。
只管见招拆招就是。
“吾名祭渊,的确是神,不过……”
影子团分出一只人手的形状,食指对着少女轻轻一勾,嗓音飘渺。
“本座乃邪神。”
顷刻之间,秦宴心里微小如尘埃的恶念发芽抽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茁壮成长。
善恶一刹那。
两方持续胶着、拉扯,守着黑与白的边界,互不相让,痛不欲生。
少女眸子猩红,像狰狞的幼兽,极力在忍耐着什么。
她踉跄后退,摔坐在美人靠。
白了嘴唇,乱了发髻。
震颤间,缀以珠玉的花枝步摇从乌黑发间脱落,沉闷坠地。
心脏剧烈收缩。
咚——
咚——
仿若下一秒就要停止跳动,血液淌干,体温流失,归于冰冷。
雾蒙蒙的视线里,步摇一会儿清晰得可见花瓣脉络。
金丝拉成的根根花蕊受惊似的,颤个不停,一如她被祭渊小小的动作弄得溃不成军。
一会儿又模糊到只剩隐隐约约的轮廓。
神明在上,凡人似蝼蚁。
莫说抵抗了,根本就是毫无还手之力。